“…沒有。”
謝不必低下眼睫,看着沒人幫他點燃的煙花,再想想許知為荊玉鞍前馬後,不禁有些嫉妒也有些羨慕。他的心神大多都在許知和荊玉那邊,因此回答便有些漫不經心。
王笑林以為是自己的問題過于冒昧,便哦哦了幾聲,止住了話題。
也不知道荊玉和許知在說什麼。
王笑林從沒覺得時間如此漫長煎熬。
他本質是個話痨,經常能和女生打成一片。女生們也很喜歡他,稱他好閨蜜,什麼話都和他唠。于是王笑林忍了忍又忍,最終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比比,你讨厭同性戀嗎?”
有一瞬間,謝不必的心跳都要停止了。他看向王笑林,更确切的說,是看向他的嘴巴——
他到底要說什麼?
王笑林大大咧咧,壓根沒察覺絲毫。隻是注意到謝不必的眼神落到了他身上,以為謝不必是對此感興趣,于是壓低聲音,裝模作樣,
“其實我覺得同性戀沒什麼不好的,有句話說得好,愛不分性别。”
王笑林剛說完,突然覺得自己的話容易讓人誤會。自己的好友疑似已經有兩個彎了,謝不必他可千萬不能彎啊!
懷着這樣的心态,王笑林特地,對着謝不必着重強調了一下,“當然,我是直男!所以我的愛是分性别的!”
王笑林性格直,喜歡敞開說話,卻不知道有些事越描越黑,你越解釋便越顯得心裡有鬼,欲蓋彌彰。
謝不必沒說話,隻是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有些莫名,弄得王笑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于是當餘光瞧到荊玉和許知往回走,王笑林便把手裡的煙花通通塞給謝不必,
“走,比比,我們去放煙花!”
“砰—砰砰——”
大年初一,家家戶戶都打開大門,燃起了爆竹,民間稱之為開财門。
既然是開财門,接财神,那自然是越早越好。
有些地方從淩晨就開始噼裡啪啦,聲響不斷。H市倒是民風彪悍,謝不必聽到的最早的動靜也隻是在淩晨五點,更早的就沒有了,頗有種給了面子,但也沒完全放棄睡懶覺的态度。
現在是清晨六點,謝不必又被鞭炮聲吵醒了。
他模糊記得自己做了個夢,但夢是什麼已經記不太清了,隻隐約記得那年高三元旦,王笑林一邊說着自己是直男,一邊說要帶自己去放煙花。
當時的他,已經常清楚認識了自己的性取向,心思大都放在許知身上。
如果不是許知他高三那年,為了成績給他們全寝室下毒,事後敗露卻死性不改的猙獰面目讓自己感到驚愕,不敢置信,甚至恐懼惡心。
他可能不會看到王笑林。
“比比…”
王笑林笑着戳了戳他的腰,在大清早,這種暧昧動作更是帶着撩撥的意味。
謝不必氣息不變,面色尋常的抓住他的手按着某處,一本正經,“噓!大年初一,放鞭炮,迎财神!”
“艹!”王笑林愣了一下,随即大笑着踹了他一腳,翻身在他身上,“你老不正經!”
謝不必也笑,掐着他的腰,兩人一通胡鬧到早上八點。
中國位于東八區,中國早上八點時,位于東七區的泰國,堪堪早上七點。
荊玉一晚上沒睡好。
他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啃咬自己,疼倒是不怎麼疼,隻是壓得他心慌異常,總感覺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了。
果不其然,早上洗漱的時候,他在鏡子裡看到背上,尤其是脖頸處大片大片,疑似過敏的紅印子,在白皙的皮膚上如同一朵朵盛開的紅苔藓,惡心得要命。
反正荊玉是越看越發心煩。
在中國,這種情況通常被稱為鬼纏身,人們往往會想到怨魂惡鬼,想到自己做的虧心事。
但荊玉此刻人在泰國,他也從來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虧心事,因此他的第一反應不是鬼纏身,而是自己是不是遇到鬼曼童了。
還好現在沒離開泰國。
荊玉心煩意亂,一到點就立馬出門。
他要去寺廟找僧侶或巫師驅驅邪!
這一路上很是順利,許是清晨,街邊沒什麼人,隻是,巷子越走越深,東拐西拐的,荊玉逐漸看不到來路和去路。
“…???? ??????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一位僧人念叨着與他擦肩而過。
此刻,荊玉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
他匆忙轉身想要跟住那僧人,卻發現他的周圍已經黑壓壓一片,轉身哪裡見到什麼人!
眼前
一大團一大團黑漆漆,如同鼻涕蟲一樣黏膩惡心的東西,蛄蛹着,朝荊玉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