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亦靈：嗯。

文亦靈把華譯林偷拍的那幾張都看了，然後說：其實拍的還不錯。

華譯林說：那你滿意嗎？

文亦靈：既然是偷拍，那我不告你侵權已經仁至義盡了吧？

華譯林說：那好吧，那我下次光明正大的拍，拍到你滿意為止。

文亦靈笑着說：那也要經過我的同意。

華譯林說：沒問題！

兩人在離學校還有200米的地方分别了。

文亦靈先進學校，華譯林隔一段時間後再回學校。

分别時文亦靈的帆布鞋碾過滿地婆婆納，藍色汁液滲入鞋紋。

華譯林望着她馬尾辮消失在林蔭道盡頭，突然發現手機屏保照片的玻璃反光裡，自己偷拍的倒影正被朝陽鍍上金邊。

華譯林就按照文亦靈說的那樣，開始了追女朋友之路。

華譯林打開天氣APP的聲響驚飛了啄食的灰椋鳥，他設置完99個鬧鐘後，突然嗅到她護手霜底調的雪松氣息。

"如果暴雨......"他撚碎飄落的合歡花瓣，"我就在防水袋裡放暖寶寶。"花汁染紅拇指指紋，像日内瓦公約簽署時的火漆印。

從2030年3月29日開始。

華譯林第一天送了一大束花，他把花店所有花都買了一朵紮成花束送給文。

清晨五點，花店冷藏庫的白霧中，華譯林的指尖掠過二十種花莖。

他記住每種花的觸感：洋牡丹絨毛的癢意，郁金香蠟質表皮的涼，銀蓮花瓣絲綢般的震顫。

當他把混搭花束放進保溫箱時，冷藏車發動機的嗡鳴突然與心跳同頻。

他深情款款的說：真正的追求應該從一束花正式開始，我想把各種各樣的花拼接起來都送給你，給你最好的！

小樹林長椅的木質紋理正吸收陽光，文亦靈起身時裙擺掃過椅面青苔，苔藓孢子混着鈴蘭香粉撲簌墜落。

她指尖劃過最小那棵梧桐的樹疤——形似聯合國會徽的橄榄枝環——"每天上午十點零七分，"樹影在她眼睫投下條約附錄般的陰影，"誤差不超過三分鐘。"

十點零七分，文亦靈接過花束時被刺槐劃傷虎口。血珠滲進包花紙的肌理，在《國際法》課本封面上暈染出日内瓦紅十字的輪廓。

她擡頭時發現華譯林運動鞋側邊的"5.20"字迹，正被忍冬藤蔓般的露水重新描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