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情欲,真假難說,她也不想要。
葉墨婷越想越煩躁,手上力道也愈發加大,柳青竹吃痛,一隻手安撫地撫住她的臉龐,啞聲告饒:“娘娘......”
葉墨婷回過神來,漸漸收了手上力道,她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道:“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
葉墨婷低頭吻她,銜住黏在她肩上的一片花瓣,在口中咬碎了喂給她吃,花香從唇齒中溢出,柳青竹溫順地和她接吻,紅舌攪在一起,溫熱濕軟吞了滿腹。
“是不是誰給你想要的,誰就可以上你的床?”葉墨婷卡在她的□□,幹燥的唇觸碰她膝蓋上的舊痕,問道,“那你到底中意哪一個?”
柳青竹癡癡地笑出聲來,目光空洞,自顧自地回道:“我喜歡觀音娘娘。”
葉墨婷動作一頓,眸中似有動容,問她:“為什麼?”
柳青竹的思緒仿若飄向很遠很遠,她笑嘻嘻道:“因為觀音娘娘可以實現我的願望……”
起初,宮雨停覺得葉墨婷很古怪,不僅不愛笑,還不愛睡覺。雖然兩人一直同床共枕,但葉墨婷每每清晨就起床,然後跪在屋子裡在輕聲念叨,她睡覺很死,一開始不知道這事,直到某日早上尿急,才撞見這一幕。
當時她吓了一大跳,以為葉墨婷中邪了湊近一看,才知道原來是在拜觀音。
檀香混着晨露的清潤漫上來,木桌上擺了個觀音娘娘的木雕,雕刻得栩栩如生,頭頂化佛冠,手持柳枝淨瓶,目含慈悲,佛性禅心。葉墨婷道,觀音娘娘渡古厄,解千愁,心獻虔誠,佑我慈悲,願衆生離苦,願心有歸處。
宮雨停笑道,在山下時,我總瞧見那些道觀寺廟門前車水馬龍,莫非這些神佛真有實現願望的能力?
葉墨婷淡淡瞥了她一眼,道,天道酬勤,心誠則靈。
于是宮雨停利落地跪下身來,陪她一起誦經。葉墨婷側目看她,少女閉目合掌,睫毛在瓷白面龐投下蝶影,檀口開合間盡是些癡語。收回目光後,她将歎息揉進木魚聲裡,多備的供果漸漸從單數變作雙數。
後來葉墨婷發覺,宮雨停似乎真的信了她的話。紫檀案前多了一方青葉繡墊,宮雨停小聲訴說自己的心願。天真爛漫的信女願順着晨霧飄散,要麼是希望睡醒床邊就擺着梨花酥,要麼就是下棋時赢葉墨婷半子。
而那些荒唐祈願竟都成了真。晨起時案頭總有溫熱的梨花酥,對弈時棋枰上莫名多出半目玄機。唯有離别前那一夜,宮雨停伏在蒲團上三拜九叩:“求娘娘允她多留一季,待庭前石榴綻紅...”
雨打芭蕉聲淹沒未盡之語。待天光破曉,身側已空,案頭隻餘半截殘香,葉墨婷如期離去。
後來她便明白一個道理,最靈驗的願,往往不必說與神佛聽。
“啊!”
葉墨婷額角的熱汗滴在她的臉頰上,柳青竹眨眨眼,迎合落下來的紅唇。
葉墨婷惡趣味上來,就将她拖出床榻,在滿堂神佛前吃幹抹盡,柳青竹幹得一點脾氣也沒有,嗓子也喊啞了,正要告饒,餘光卻瞥見一件舊物——那是一尊木雕觀音,正恭恭敬敬地擺在紫檀香案上,低眉淺笑,凝視着人間煙火。
柳青竹心中說不出的怪異,眉頭剛剛擰起,卻又在葉墨婷手中洩了出來。
這半夜兩人都精疲力盡,葉墨婷伏在她身上,輕輕抱着她,聆聽她胸腔中的滾燙都心跳聲。
柳青竹眼眸微轉,忽然問道:“葉家是不是世代禮佛?”
聞言,葉墨婷不動聲色地望向案頭觀音,眼底泛冷,淡淡啟齒:“不,葉家隻有我一人信佛。”
話落,屋外更鼓三響,似乎重重錘在柳青竹的心口上,她目光凝滞,胸腔劇烈起伏,手腳微微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