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最後他們的男媽媽忍足侑士制止了他們失禮的言行,我頂着衆人别有深意的目光表示鴨梨山大,打算出了餐廳就此告辭,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隻可惜天不遂人願,午餐接近尾聲,迹部景吾走出去接了個電話,回到房間的臉色一下沉了下來。
“日吉,”他的目光投射到這裡,語氣裡有強自按捺的怒氣,“又出現了,這次是剛剝下來的。”
日吉若一怔,随即反應過來,“這已經是開學以來的第四回了吧,絕對不像是惡作劇。”
迹部景吾嘴角緊抿,“我先回學校看看,你們也抓緊時間,别忘記下午還有訓練。”然後在衆人的一片哀嚎聲中離開。
“等等,我也去。”日吉若推開椅子站起身追出去,臨走時還不忘給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我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後,正在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之際,胳膊被人捅了捅,回頭對上橘粉色卷毛單純無害的臉龐。
芥川慈郎這個家夥趁現在一片混亂,沒人注意這邊,不知道什麼時候溜到日吉若剛離開的座位上,一副有話要跟我說的模樣。
遲遲不見他開口,我有些不耐煩,“芥川學長,您有事?”
“我聽說嶽人說了,你是日吉的女朋友。”他一開口就是王炸,炸得我雙眼發黑。
“芥川學長,不信謠不傳謠不造謠。”我陰森森地磨牙,我和日吉若認識還不到三個星期,加上這次總共就說過兩回話,當人是多沒有下限和節操啊?
也許是被我的視線盯得心虛,他急忙甩鍋,“是嶽人說的。”
一旁正在吃冰淇淋吃得正歡的向日嶽人突然被cue到,猛得被嗆了一下,拿起潔白的餐巾在身上裝模作樣地擦了幾下,視線就是不與我相對,依我的判斷是心虛的表現。
被我的視線一直盯得有些受不了,他終于擡起頭,“我沒說過這話,我隻是……隻是說日吉可能喜歡……”
在我惡狠狠的視線下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然後又突然變大,晶藍的眼眸像是溢滿了委屈,“你又沒有吃虧,有很多女孩子喜歡日吉……”
我都快被氣笑了,這是什麼強盜邏輯,合着我還占便宜了,日吉若那家夥就是一個黑/惡/勢/力分子,在我的家鄉怎麼也得蹲個幾年,也就隻有臉能看。
“那怎麼行,畢竟比起日吉,我更中意向日學長您呢。”我不懷好意地笑笑,“畢竟被我喜歡,您也不吃虧。”然後無視他突然爆紅的臉和耳根,将頭扭過一邊。
對上芥川慈郎圓滾滾的雙眸,不知道為什麼,我莫名有些心虛,好在芥川慈郎不是忍足侑士,他輕輕咳了一聲,轉移話題神神秘秘地說,“你知道日吉和部長做什麼去了嗎?”
“?”我用眼神表達自己的疑惑。
他湊上前,壓低聲音道,“從開學以來,不知道為什麼,學校出現很多次小動物被剝皮後的屍體,已經有三回了。”
“小景接到通知找保衛科的人調取攝像頭也沒查出來什麼眉目,估計這回也是。”
我腦海中回憶起上次和鳳長太郎同學一起在生物實驗室看到的場景,眼神不期然地和他撞個正着,對方愣了愣,露出一個羞澀腼腆的微笑。
我也扯了扯嘴角,回以禮貌笑意,他身邊帽子反扣在腦袋上的男生正和他說着什麼,他回頭和對方繼續聊天。
“你這女人,不要總和别人眉來眼去。”身邊的向日嶽人剛才被我拿話堵了一嘴,心情異常暴躁地想找回場子。
我不想和他多做無謂的口舌,幸虧忍足侑士坐得離我們遠一些,不然占下風的肯定是我。反正已經酒足飯飽,接下來就是分道揚镳。
做足姿态與衆少年告辭,又瞥了一眼正在賭氣的向日嶽人,我彎彎唇角,鞠躬道,“向日學長真是對不起,我有時候說話就是不經大腦,也不是故意惹你生氣。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吧。”
他的臉色稍霁,我好像有些明白忍足侑士願意對他百般容忍的心态,真是個單純的孩子,有什麼情緒都堆在臉上,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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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和羽田秀信“推心置腹”過一番,回家後的周日晚上,他突然出現在我的夢裡。
夢裡的一切都是霧蒙蒙的灰色,腳底下仿佛是深不可測的萬丈深淵,少年卻通體散發着金色的光暈,這是即将要成佛前的狀态。
“藤原同學,我是來告别的。”他依舊穿着冰帝的校服,如初見時一般臉上帶着溫柔笑靥,“本來想明天早上再同你說,可是我怕撐不到那個時候了。”
他的目光如秋日晴空般澄澈,再無任何陰霾,想必是徹底放下,這副模樣才和我在新聞上看到過被冠以少年天才的照片形象相符。
“嗯,一路走好。”我簡短地說了句,“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比如給那一家渣滓施一個小小的詛咒,讓他們倒黴好幾天之類,我在心裡陰暗地想。
“诶?”少年睜大雙眸,像是沒有料到我會這麼說,片刻之後突然笑出聲,“藤原同學不像是會這麼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