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秒還置身于快要淹沒到口鼻處的水中場景仿佛隻是一場幻覺,下一秒在陌生人面前赤*裸着身子更是讓人一口老血哽在喉中。
心裡大約也明白是那個藏身在暗處的東西在搗鬼。藤原真子身材幹癟到猶如四季豆,而現在這副骨肉勻稱,豐腴嬌美,這是又不知道附身在哪個倒黴鬼身上。
将視線從溫潤如玉的赤*裸皮膚上移走,前後左右都是白花花的一片,無處安放的眼睛隻得放在正前方那個看起來很像某種劇情中的變态秃頂老頭身上。
比他那看上去發福的大肚腩更惡心的是他流連在女孩每一寸肌膚上欲念翻騰而出的眼神,讓人幾欲作嘔。
“今天晚上将要與歐米神交流的聖女是……”老頭頓了頓,“梅莎,你留下來。”
被點到名字的少女輕手輕腳走到老頭身邊,依偎着他坐下。
不*着*寸*縷的身體坦坦蕩蕩地暴露在空氣中,她似乎也并不覺得羞赧,充滿雀躍的姣美的面容對上我的視線怔愣了片刻,下一秒上則是自得。
瑩潤的白皙肌膚和布滿歲月溝壑的蒼老皮膚對比起來太過明顯,引起我強烈的不适。
老頭選定人後,兩側男子站起身,直起頭來。我這才注意到他們都身着剪裁款式與中世紀修士服相同的黑色布袍,帷帽下帶着白色的面具。
面具額頭眉心處統一用黑色墨水印着奇怪的符号。
聖女,穿着修士服的男子以及意味不明的奇怪符号……這大概是被井底的神轉移到某個邪惡宗*教中,不知意欲何為。
跪坐在榻榻米上的少女們紛紛起身,排着隊在黑袍男子們的帶領下魚貫而出。
整個過程鴉雀無聲,沒有人多說一句話。最後出去的那名黑袍男子将拉門關上。
就算用腳趾頭想也能明白所謂“聆聽神的教谕”是什麼事情。
女孩子們在外間将衣服穿上,原本安靜凝滞的氣氛松快了少許。
“梅莎這個月得到神谕已經有好幾回了吧。”
“四回了。”
“……”
女孩子們小聲議論着,然後不着痕迹地偷偷打量着我的臉色。
許是我的沉默不語被她們理解為難過,有人上來慢聲細語地安慰。
“小茜,梅莎最近可能隻是被神眷顧的次數有點多罷了。”
“要知道,聖主大人最疼愛的人是你。”
“……”
雞皮疙瘩簌簌抖落一地,你來我往的對話中我大概漸漸明白自己目前所處的狀況。
現在是十年前,這具身體的名字叫做朝霧茜,今年年僅15歲,如剛才所見,是歐米真神教供奉的聖女之一,主要任務是陪聖主大人松本彰——就是剛才的猥瑣老頭睡覺。
是的,你沒有聽錯,十五歲的花季少女不能夠上學。不僅朝霧茜一個人,這裡所有被選做聖女的女孩都隻是神教聖主大人的禁脔。
所有的女孩子都是在孤兒院精挑細選而出,身世幹淨,臉蛋漂亮,由神教撫養長大。然後在十五歲這年,這些純白如紙的女孩就像活牲一樣将身心都奉獻給所謂的聖主大人。
來這裡之前我倒是在報紙上聽說過這個教派的名字。歐米真神教發源于東京,創始人松本彰在不到十年的時間裡迅速聚集起一批由于經濟泡沫而悲觀失望的信衆,教内勢力龐大到不止可以購□□支彈藥,重量級軍*火,甚至還可以參選霓虹議會的地步。
然而由于刺殺和制造各種恐怖襲擊事件,松本彰本人被警視廳列為通緝犯,歐米真神教也被列為□□組織。
損失大批信衆的松本彰攜帶幹部和支持他的核心教徒,藏匿于北海道劄幌某座山中的神社裡,後來被警方逮捕,這個□□組織也随之覆滅。
由于不可說的原因,報紙當時也沒有刊登神社的相關信息。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松本彰藏匿的那座山竟然是冰帝這次研學時要攀登的山,修繕的神社就是當時就是歐米真神教剩餘核心教徒和幹部窩藏的地點,而我所處的時間節點剛好是十年前歐米真神教即将覆滅的前夕。
怎一個卧槽了得,這兩天我頻繁罵髒話的次數有點多。震驚掉人下巴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更不要說還有個暗戳戳隐藏在我背後不知目的的神明或鬼怪。
我小心翼翼地跟随一衆女孩子起居,三天後總算松了一口氣。也許朝霧茜本身就内向寡言,沒有人發現朝霧茜的殼子裡換了一個人,原身在哪裡我也不知道,或許隻是暫居,為了實現井底那東西的某個目的。而且我有隐隐預感,這個目的和朝霧茜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在沒有引起旁人注意的情況下,我也開始大膽摸索和了解整個神社和歐米真神教内部的情況。
神社的主持也是歐米真神教的核心教衆之一,這也是為什麼松本彰會率領殘部住在這裡。主持以正在翻修神社為借口,謝絕一切香客。整個神社都由穿着黑色修士袍,頭帶白色面具的男子重重把守,據說這些都是松本彰精心挑選,有着不俗武力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