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半個月沒有上課,再回到學校時恍如隔世,就連課本上的字都陌生了不少。
原本被我強支着搖搖欲墜的腦殼,在聽到下課鈴聲響的一瞬間,立刻不受控制地栽到了桌子上。
也許日吉稔說得對,我現在這副身體光是維持日常生活都夠耗費了相當一部分心神,更不用說其他的。
但是那又怎樣,日吉組的保護如果真的有用,日吉晃應該不會出事才對。日吉稔又何至于面對失控的日吉晃,選擇用束縛靈力的項圈來壓制他。
所以不管怎麼樣,隻有謝絕才是最好的選擇。
“真子醬,喂,你醒醒啊。”
聽聲音好像是前桌妹子,可惜我實在沒有精力聽她在說什麼,隻想把重若千鈞的腦袋放在桌上,好讓我的脖子歇一歇。
原本還算安靜的教室裡仿佛注入一滴沸水一般突然嘈雜起來,将我逐漸飄遠的意識拉了回來。
“怎麼了?”我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向周圍突然莫名興奮的學生們。
女生們滿臉失望,看上去憤慨不已,男生們也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甚至還有女生低聲啜泣。
很快就有人出聲答疑解惑。
“繼忍足SAME後,迹部SAME居然也接受了告白,該死……”
哈?忍足SAME,迹部SAME,那都是誰啊?
待大腦恢複清明時,我才反應過來,是那位眼睛長在頭頂上的迹部景吾和網球部的狗頭軍師忍足侑士。
他倆一前一後居然都接受了告白,脫離單身狗的序列了?
信息量太大,一時受到震撼的我瞌睡蟲飛到九霄雲外,我不在學校的這段時間是不是錯過了太多的精彩。
盡管已經上課,但是向來溫和的英語老師課堂紀律較為松散。在擁有了這樣一個爆炸性新聞的當下,課堂幾乎變成了消息中轉站。
在老師轉過去闆書的檔口,紙條就在教室裡漫天飛舞起來。
盡管遊離于班級之外,沒有和任何人成為朋友,但我也能從态度激動的女生中得到隻字片語的信息。
據說忍足侑士和迹部景吾的那兩位新晉女友一個叫做筱田香理,另一個叫做西代有紀,同為高二的女生,從國中時就加入了冰帝的後援團。
這樣的女孩在冰帝并不少見,因為冰帝是直升制,網球部的少年們貫穿她們的整個國中和高中,整整六年,是她們的青春。
每天早起晚歸為自己喜歡的正選應援,在有重要比賽時,更是需要騰出休息或者娛樂的時間來為他們打氣加油。
好吧,我好像有點明白為什麼後援團即使存在惡劣的校園霸淩事件仍然沒有被解散的原因了。
偶像離自己遙不可及,而這些與自己同校的少年們每天都能和自己相遇,甚至還能交談幾句。在枯燥乏味的校園生活中,也算是一份慰藉。
但是如果有哪個女生真的得到了正選的青睐,那麼成為後援團女生的衆矢之的也是順理成章。
不去告白打擾對方,不向對方訴說自己的心意,王子們是屬于大家的……這些都是後援團約定俗成的法則。
可是自從淺野晴奈和栖川遙的事情發生後,後援團得到整頓和清理,任何過激的行為都會被學生會警告,防止校園霸淩事件再次的發生。後援團隊對成員的掌控能力逐漸變弱。
向喜歡的網球部校隊成員告白已經不是逾矩的行為,隻不過告白成功的也隻有她們兩個。
據小道消息,兩人能夠告白成功全都要歸功于祈願符。
首先是筱原香理,她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情就是誠心祈禱,然後将祈願符挂在學校後山的樹上。對,就是那棵之前實現好幾個女生心願的樹。
也許是誠心得到了樹神的回應,她的祈禱生效了。
在某天下午的社團活動課上,筱原香理獨自一人搬着重物遇見了忍足侑士,後者秉持向來的紳士風度幫了她。那便是相遇的開始……
同班的西代有紀得知後,也如法炮制得到了迹部景吾的青睐。
原本已經無人問津的祈願符再度熱賣起來,校園bbs上販賣祈願符的帖子已經被置頂在第一條。班上的女生也蠢蠢欲動,商量着一起購買的事情。
學校後山……想起綁架事件發生前曾在後山入口處聞到的動物屍體腐爛的臭味,我的心裡隐隐覺得有些不對。
不過最近也沒有聽說有學校的什麼人失蹤,大概是流浪貓或者流浪狗的屍體……或許吧。
上午的時間就在愈演愈烈的八卦新聞中快速溜走,我慢騰騰地收拾着桌上的東西,準備去餐廳就餐。
大概我收拾東西的過程确是慢了點,踏出教室門時,走廊裡已經空無一人。
嗯,牆邊上站着的酒紅發色少年應該不是來找我的。
我轉過身正欲下台階,身後傳來少年尚在變聲期有些沙啞的嗓音。
“藤原真子,你站住。”
真是冤家路窄,歎息聲堵在嗓子眼,我站在原地沒有回頭。
少年加快腳步,走到我面前站定,晶藍色的貓瞳定定看着我,澄澈到能看見我的倒影。
我看見他精緻的面龐滿帶倔強,無奈地開口,“向日學長,請問你有什麼事情嗎?”
“你……”他從頭到尾将我打量了一遍,最後像是終于安下心來,“你看起來還行。”
我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沒缺胳膊少腿的,讓向日學長失望了。”
往常按照這位臉比花嬌的向日童鞋臉脾氣火爆的性格,應該早就炸毛了,今天他卻一反常态,臉上帶着心虛。
“和彥的事情我非常抱歉,讓你受到牽連。”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行為弄得措手不及,“你吃錯藥了?”
向日嶽人嘴巴抿成一條直線,“如果不是我把和彥和小晃交給你,也不會有後來的事。”
原來是愧疚啊,我說這個傲嬌怎麼那麼好說話。
我摸着腦門讪讪地笑,“你又沒什麼錯吧,幹嘛要道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