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直着俯身靠近,輕輕張口,咬下他嘴裡的布。
然後是眼上的蒙眼布,下巴順着他的臉頰往下挪。
謝玄晖一動不敢動,也不敢睜開眼,直到感覺她已經隔得他遠了,這才睜開眼去看她。
愛多嘴的臭小子,今日半句話都沒有說,隻有喉結微微滾動,臉頰通紅,不知是因為發燒還是因為發燒……
他匆忙别過頭去,不看趙棠梨。
四載相伴,趙棠梨是這般熟悉他,知曉他是害羞了。
隻留的一個結論,原來十年前的謝玄晖是這般好攻略。
“解開。”
趙棠梨提着自己腳,朝着謝玄晖手的方向,眼神示意他。
危難關頭,謝玄晖也沒那般蠢,要殺敵五十自損一百。他聽話的挪到趙棠梨腳踝側,幫她解開繩子。
這繩子不好解,謝玄晖生生折騰了許久,尤其是趙棠梨這雙繡花鞋全是踩在泥裡,髒兮兮的,謝玄晖一手摸過去,手便髒了。
好不容易解開,謝玄晖便在牆上擦手,嫌棄之情溢于言表。
兩人又折騰的解開手腕上的繩子,趙棠梨咬着牙,捂着自己傷的手腕,顯擺似的給謝玄晖看她手腕上的傷,揶揄他道:“小将軍這般英明神武,原是對女子的,殺敵尚且還不行。”
謝玄晖在看她的手腕,傷的手腕還是被綁着,不便行動,隻有手指能不太靈活的使用。
其實除了趙棠梨的手腕,謝玄晖還看到了她的脖頸,血迹已經流到了衣襟上,有些地方已經幹涸,但是有些地方的傷口還在溢血。
深淺不一。
幸虧切的不深。
想罷,謝玄晖都不懂自己,為何要擔心她?
下一秒,沒等謝玄晖反駁,他的嘴裡便再次被堵住,那有着一股爛味的濕布,充斥着謝玄晖的口腔,甚至比剛才匪首所塞,還要更加緊實。
謝玄晖眼睛瞪着趙棠梨,隻見她輕輕的打開窗戶,在瞧外面有沒有人。
沒人,正好翻出去。
趙棠梨:“謝玄晖,你在裡面等着,我出去了再喊京兆府的人來救你。”
不就是曾威脅過她幾次,要帶她去京兆府嗎?
記仇的很。
鬼才信她會返回來。
謝玄晖弄出聲音來,想要反駁,誰知趙棠梨一腳跨出去,沒了人影。
這小院子裡荒蕪沒有人守衛,放眼望去,越往外走,越是有人守衛在門口的。趙棠梨不敢貿然行動,不得已換了另外一個方向。
偶爾還是有賊寇在巡視,趙棠梨四下環顧,蹲着等巡視的人走了。
反倒是越往裡走,這荒蕪的院子便越發的幹淨起來,連屋頂都修飾了,地面的雜草也被拔除了。
趙棠梨蹲在屋檐拐角處探頭,隻見一個身着黑色鬥篷的男子,快步走了進來,剛才抓他們的賊首正在等他。
賊首向男子行禮,好似在彙報事情。
隔得太遠,聽不清楚聲音,容貌也隻能大概看到個四五分。
大鬥篷下的男子,隻露出來半張臉,似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這是誰?
趙棠梨正左思右想之際,賊首察覺到了什麼,往這邊看過來。
下一秒趙棠梨被人捂住嘴,往身後一帶,躲了起來。
身後的人體溫是那般的高,不用思索也知道是誰。
他自己折騰了出來,倒沒什麼意外的,畢竟是原書的男二,也是得有些本事的。
兩人離得太近了,她幾乎是被謝玄晖抱在了懷裡。
趙棠梨踩了一腳的謝玄晖,他沒反應,也沒松開她。
掙紮着又是奮力一踩,謝玄晖終于後知後覺,松開了她。
但是他并未往後退,趙棠梨也不能再往前走,隻得側身來推他,扭頭看到他緊皺眉頭的眼,下半張臉與那鬥篷之人有幾分相似,趙棠梨瞬間明白了過來。
那人是謝世子。
謝玄晖之兄。
難怪明明是賊寇,但卻仿佛讓他們逃命似的,故意留出來一條路。
趙棠梨回憶,前世男女主大婚那日,新帝在歸宮途中遇刺。
之後便是謝崔兩家聚變,謝世子失蹤,謝貴妃失寵,然後崔家分家,崔二姑娘出家,謝玄晖遠赴北地軍營……
這一切好似連起來了。
趙棠梨不想摻和這些原書宅鬥宮鬥劇情,隻想趕緊跑遠了些。
既然賊寇有意放人,她扭頭便往另外一個方向去。
趙棠梨又被謝玄晖扣住了肩膀。
看他猩紅的眼,手裡握緊一把秀珍匕首。
匕首尖對着自己的腰背。
趙棠梨知曉這小子一貫暴戾,如今發現自己最敬佩的兄長,做了這等砍頭的大罪,自然是更加的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