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止将玉佩遞給竹影,低聲道,“主子讓我把這個交給你,該做什麼,你明白的。”
竹影接過玉佩,将它貼身收好,“幫我轉告主子,必不辱命。”
竹止點點頭,接着像來時一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竹影将熬好的藥裝到碗裡,便端着往寝宮走去。
他拉開兜帽,向門外的護衛道,“勞駕轉告殿下,竹影已經熬好了藥。”
門内傳來悶悶的咳嗽聲,随即,一道虛弱的聲音傳來,“讓竹影進來。”
門外的侍衛道,“是,太子殿下。”随後為竹影打開了門。待竹影進去,他們立馬關上了門。太子身患重病,不能吹風。
竹影走進門内,将藥遞給旁邊的公公,恭敬道,“見過太子殿下,今夜的藥熬好了。”
太子被扶着緩慢起身,“這些日子多虧了陳大夫的藥了。咳咳咳”他又咳了幾聲,“不知這病多久能康複呢?”
竹影低頭道,“回殿下,不出三日,便能康複。隻是…”
太子見竹影遲疑,緩慢道,“有什麼顧慮,但說無妨。”
竹影再度跪下,“草民有一家傳絕學,但須無外人在場。”
太子聞言,望向竹影,“若本宮執意讓人在場呢?”
竹影狠狠地磕了一個頭,“即便草民血濺當場,也不願同意。”
這話落下,現場一片靜谧,針落可聞。太子久久未曾言語,周邊人即刻跪了一片。
宋钰景笑了笑,氣息虛弱,但語氣堅定,“都跪下做什麼,陳大夫于本宮有恩,本不該防備。更何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用緊張”他望向竹影,“聽你的便是。”
竹影的臉映在燈火的陰影中,辨不清神色。宋钰景隻能看見他狹長的雙目微微低垂,像是無喜無悲。竹影擡起頭來,終于能讓人看清臉上神色,果真無喜無悲,他平靜道,“謝太子殿下。”
宋钰景收回視線,問道,“要怎麼治療,需幾時開始。”
竹影語氣依舊平靜,“三日裡,我每日以秘法施針,三日結束,便能康複。若殿下想快些好,現在便可以進行第一次治療。”
“好,那便勞煩陳大夫即刻為我治療。”太子頓了頓,“其他人都出去。”
雲意聞言,急身道,“殿下!”
宋钰景擺了擺手,雲意便不再言語,隻皺着眉頭看一眼竹影,便走了出去。
見所有人都走了出去,竹影從背的包裡取出醫具,道了聲冒犯,便将道具擺在了床邊。“太子殿下,草民需要您背過身來,我需要在您背後施針。”
太子面容蒼白,“還需陳大夫幫幫我了。本宮現下實在使不出什麼力氣。”
竹影上去扶他,低聲道,“殿下,得罪了。”
門外,雲啟抱着劍,面露擔憂,“雲意,你說,那陳大夫真的能行嗎?還不讓人看,萬一他傷着殿下怎麼辦。”
雲意用劍柄輕輕打了他一下,“慎言。陳大夫将殿下從崖下救出,是殿下的恩人,也是我們的恩人。”
雲啟道,“我倒不是懷疑他的人品,隻是事關殿下,萬事都小心些好。你這人,殿下說什麼就是什麼。”
雲意翻了他一眼,“不聽殿下的難道聽你的?”
“嘿,你這人,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意思是…”
“你意思是關心殿下安危,怕殿下過于相信這個救命恩人。我明白的。”雲意截斷他的話頭。
雲啟撓撓頭,“那你怎麼裝不懂。”
雲意抱着劍,靠在柱子上,語氣怅然,“我相信殿下自會安排。行了,好好守着吧。你以後也該改,别光動手不動腦子。”
翌日,雪慢慢停了下來,太陽逐漸冒出頭來,雖然沒有什麼熱度,但是光看着陽光,也讓人身心舒暢。宮裡的一切看似都沒什麼變化,唯有地上的積雪能訴說夜晚的波詭雲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