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利斯一臉理所當然的看着我。

“把分裂的部分切掉，不就好了？”他比劃了一下，“比如你覺得你是隻鳥，我就砍了你的手當翅膀。”

“……”

這特麼是什麼魔鬼邏輯？！

我深吸一口氣，試圖講道理：“精神分裂不是物理意義上的'分裂'……”

阿利斯眨眨眼，突然笑了：“我知道啊。”

“……”

“但截肢比較好玩嘛~”他愉快地叉起一塊肉，“你要試試嗎？我技術很好，保證不疼。”

“不了不了！” 我瘋狂後退，“我突然覺得我沒病了！真的！”

“那太可惜了，你以後還有什麼病記得和我說哦～” 阿利斯笑眯眯地擦了擦嘴角的紅燒肉醬汁。

“一定一定。” 我幹笑着點頭，後背緊貼着牆壁，恨不得把自己嵌進牆縫裡。

晚飯後，我默默縮在牆角，用枕頭、毯子和送過來的被褥築起一道脆弱的防禦工事，試圖在瘋批少爺的領域裡劃出一小塊安全區。

阿利斯靠在床頭，饒有興緻地看着我忙活。

“過來。” 他拍了拍床墊。

過去？去不了一點。

我抱緊枕頭，咽了咽口水，開始胡扯：“我睡相不好！會打呼！會磨牙！還會夢遊！”

“我還可能踹人！”

阿利斯聽完，緩緩露出一個微笑。

“沒關系。” 他語氣溫柔又恐怖，“吵到我，我就殺了你。”

“……好的，我來了。”

我最終屈服于瘋批的淫威，慢吞吞地挪到床邊，像隻待宰的羔羊。

關燈後，房間陷入黑暗。

我僵直着身體，努力控制呼吸，生怕一不小心打呼噜就被當場處決。

“給我講故事。”

他在我耳邊低聲說。

“啊？講故事？”

我悄悄往床邊挪了半寸，試圖拉開危險距離：“...你想聽什麼類型的？”

黑暗中，阿利斯翻了個身，對着我的頭發輕輕一拽：“恐怖的。”

我清了清嗓子，在腦内瘋狂搜刮能讓他滿意的故事：“...從前有個幸福的一家三口，爸爸、媽媽和小明...”

“太老套。”

“诶呀，你聽我講完嘛。”

他沉默兩秒，懶洋洋地“嗯”了一聲，算是勉強同意。

我繼續講：“...有一件很奇怪的事，媽媽從來不去買肉，但令人疑惑的是，他們家卻頓頓有肉吃……”

“吃的是人肉。”他興奮的回答。

“不對。”

“那就是他媽媽做情色交易。”

“也不對。”

“吃的是爸爸的肉。”

“還是不對。”

“告訴我答案是什麼？”

“肉是爸爸買的……”我深吸一口氣，揭曉答案。

阿利斯的手突然松開。

生氣了嗎？

沉默在黑暗中蔓延，我試探性的喊着他的名字：“阿利斯？”

“噗。”

他笑了。

“好玩，繼續，我還要聽。”

阿利斯的聲音在黑暗中帶着孩子氣的執拗，手指揪住我的睡衣袖子來回扯動。我困得眼皮直打架，故事講到《三隻小豬》時，連大灰狼的台詞都開始胡言亂語：

“...小豬...呼…覺得意大利面就應該拌42号混凝土……當他往裡砸的時候，一瞬間，它就很容易産生大量的高能蛋白，俗稱UFO…….”

啪！

臉頰被冰涼的掌心不輕不重拍了兩下。

“醒醒。”阿利斯撐在我上方，，“你還沒講完呢。”

好困！

這瘋子哪來這麼多精力？！

我被他晃得頭暈，終于忍無可忍，一把摟住他的腰往懷裡按。

咚！

阿利斯的額頭撞在我鎖骨上，瞬間僵成一塊人形石闆。

“别煩，睡覺…”

懷裡的軀體先是繃緊，随後像被順毛的貓般慢慢放松。半晌，傳來悶悶的抗議：“...我不想睡。”

“不，你想睡……”我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揉了揉他後腦勺，發絲比想象中柔軟，還帶着淡淡的洗發水香。阿利斯突然劇烈掙紮起來，卻在被我無意識拍了兩下後背時突然定格。

“...你真的不一樣。” 他的聲音悶在我頸窩裡。

“啥……”

睡意終于席卷而來，在徹底陷入黑暗前，我隐約感覺到阿利斯悄悄調整了姿勢，冰涼的手摟住了我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