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回應他。
唇舌強勢的回吻,他猝不及防地嗆咳起來。我趁機加深這個吻,手掌順着他的腰線滑向小腹,在敏感地帶流連不去。
阿利斯突然扯開被子,精壯的身軀完全暴露在燈光下。我呼吸一滞,欣賞這副充滿爆發力的身體,緊實的腹肌随着呼吸起伏,人魚線在腰腹間勾勒出誘人的弧度。
不好意思,這誘惑我真抵抗不住。
“咳咳,我是醫生...我要檢查...你的身體。”我伸手戳了戳他的腰,在熾熱的肌膚上留下紅痕。
惡作劇的心一下子飄起來,這麼好的場景不玩cosplay,簡直暴殄天物。
“庸醫,精神治療不需要脫衣服。”他笑着看着我。
糾纏間床幔不知何時被卷起,月光如水般傾瀉在交疊的身體上。他用牙齒輕輕磨蹭着我突起的鎖骨,手指已經探入我的睡衣衣擺。我抓住他的手腕按在頭頂,另一隻手順着他緊繃的背肌緩緩下滑。
我們的身影在床幔間糾纏起伏,汗珠順着脖頸滑落,在床單上洇出深色的痕迹。他的吻從頸側蔓延到胸口,在鎖骨處流連忘返。
這一刻,所有的言語都化作粗重的喘息,在交纏的身體間化作無形的絲線,将兩人緊緊纏繞。月光見證着這場激情交鋒,直到晨光初現,才勉強放過這對不知疲倦的戀人。
晨光悄悄地探進窗戶,他的呼吸聲在清晨中格外清晰,我也放松下來慢慢陷入沉睡。
……
再次醒來已經是傍晚了,我下意識伸手往旁邊一摸。
空的。
被單已經涼透,隻有枕頭上幾根紅發證明昨晚不是幻覺。我猛地坐起身,肩膀傳來一陣刺痛,那個清晰的牙印已經結了一層薄痂。
“阿利斯?”
浴室沒水聲,衣櫃門大開,常穿的衣服已消失不見。床頭櫃上擺着一盒拆開的創可貼,下面壓着張紙條:
“喂魚,别喂死了。”
龍飛鳳舞的字迹旁邊畫着個龇牙咧嘴的簡筆畫,虎牙特意加粗描邊。
這瘋子這麼有執行力嗎?說走就走?
我随便套了件衣服沖出門,在走廊逮住一個推着藥車的護士:“阿利斯去哪了?”
護士手裡的注射器差點掉地上:“我,我不知道......”
連追三個醫護人員,得到的全是标準答案:
“抱歉,這是患者隐私。”
“上級指示不便透露。”
“建議您咨詢主治醫師。”
行吧,看來醫護人員的職業操守都挺高,我是真問不出什麼了。
我撇撇嘴,正準備回房間,走廊盡頭突然傳來殺豬般的嚎叫。
“放開俺!憑什麼污蔑俺?!俺要見你們領導!俺要告到中央!”
隻見兩個身着墨綠色制服膀大腰圓的護士一左一右架着坤哥往外拖,被架着的坤哥腦袋左搖右晃,頭發随着動作炸成雞窩,他兩條腿在空中亂蹬,活像隻被逮住後頸皮的橘貓。
“這是怎麼了?”我趕緊拽住旁邊一個年輕護士。
旁邊的小護士憋着笑,壓低聲音跟我解釋:“坤丁先生把實驗用的水果偷吃了。”
“你們放屁!” 坤哥猛地扭頭,“俺沒偷吃!俺就不愛吃火龍果!”
我盯着他染成玫紅色的門牙,以及T恤領口可疑的紫色污漬,甚至還有一粒黑籽倔強地黏在他下巴上。
一時語塞。
“坤哥,你……這樣我很難幫你說話啊。”
“兄弟!救俺!”他看見我,眼睛一亮,掙紮得更兇了,“他們冤枉好人!俺最讨厭火龍果了,又沒味又塞牙,誰稀罕偷吃!”
他趁機掙脫一隻鉗制,踉跄着朝我撲來。
“兄弟!這幫王八犢子他們就是嫌俺長得醜,歧視俺,告訴恁們,俺在俺們家鄉也是個正兒八經的俊小夥兒!”
“坤丁先生。”凱恩醫生不緊不慢的踱步而來,手裡晃動着鎮靜劑針管,“您再這樣我們隻能采取強制措施了!”
原本還在撲騰的坤哥突然僵住。
“誤會!都是誤會!”坤哥瞬間萎靡,被護士們像扛麻袋似的拖走,臨了還不忘回頭朝我擠眼睛:“兄弟,俺們回頭再...”
‘砰’的一聲,病房門被重重甩上。厚重的防爆門隔絕了後半句話。
走廊重歸寂靜,隻剩下凱恩醫生和我。
凱恩醫生這才施施然轉向我,他嘴角噙着若有似無的笑意:“阿利斯已經離開療養區了,您現在可以回自己房間休息。”
“離開了?”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對他言語試探“什麼意思?去哪了?”
“轉院了。”他頓了頓,“您不需要再為他擔心,我們會繼續關注您的治療進度。”
我眼神閃爍,不自然地幹笑兩聲:“那個...我的精神狀态其實已經好多了,不需要再服藥了。”
說着還故意在他面前轉了個圈,暗示他我是正常的。
凱恩醫生的笑容絲毫未變。
“這樣吧。”
“明天上午九點,我将為您再次進行一次全面心理評估。”
雖然是商量的語氣,但他毫無波瀾的眼睛讓我知道。
我恐怕沒有拒絕的權利。
“行吧。”我假裝妥協,心裡已經開始盤算對策,“如果評估結果正常,那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凱恩醫生的表情終于出現了一絲細微的波動,但轉瞬即逝。他推了推金絲眼鏡:“一切都要等評估結束才能給您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