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改命之術,竟然也隻是開除道籍,甚至沒有什麼人知道。
不過。
沈稚安總有一種感覺,何共仁這個名字很熟悉。不會是.......她的師爺吧?
她搖搖頭,壓下心中莫名的煩躁,隻是說:“我知曉了,出去吧。”
回到會中,那探花郎走過來,目光帶着讨好,對謝期子說:“謝狀元,您是不是有一個侄子?”
謝期子轉頭看他:“哦,那你怎麼會知曉?”
探花郎林子業“害”了一聲,手指着一個粗衣細腰的公子解釋道:“你侄兒過來找你了。”
沈稚安皺眉,但看了看謝期子,終究是沒有說什麼。
本來這種園林會就是在查是誰養了小鬼,但現如今小鬼沒有查出來,倒是來了個心術不正的假道士。
不過,她倒是要見見,這謝狀元的侄子,被這種逆天改命之法反噬成什麼樣子了。
而那人一轉頭,恰巧看見了自己的姑父。神色一喜,走了過來。
待人走得近了,是一介粗衣,卻處處透着不平凡。腰細臉圓,看上去不過十七十八歲,但令人贊歎的是他一方開闊的頭骨,那是大有福報之人常有的。
隻不過........
瞧着眼下一片青黑,紅血絲發着烏色,他聲音像是四十歲的人,暗啞難聽:“姑父。”
謝期子走過去:“你怎得會來?”
“娘說要給你送一套好衣服來,不能在這種場合失了面子。”謝有蛋手中的确拿着一套衣服,針腳很是細密。
隻是謝有蛋卻有些局促不安,手一直在不安地卷着自己衣裳的線頭。
謝期子明白這孩子心中的落差,自己穿地這麼好,倒是比謝芳芳親手做的衣服還要精緻。謝有蛋局促到不敢直視他,新衣服幾乎就要捏出褶皺來。他安慰性地摸摸謝有蛋的頭:“正好,看來明天的圓林會我也可以有新衣服穿了。這件狀元服雖然不錯,但到底不會一直是我的。“
圓林會前後要舉行三日,但其他人可以換着衣服穿,而狀元服好是好,但是隻有這一件得體的衣服。他還想着明天找侯爺讨一件。
但謝期子有體諒他的家人。
紅塵何人知我愛我,予我屋舍,願我功成,昐我平安。
祈祝我金不斬緣,财不斂福。
..............
慕見塵将頭扭開,她有些不爽,心很燥。
她體質特殊,一旦周圍有人氣場不好,她就會難受。因此,她很少主動到人多的地方。本來她也沒有打算來參加園林會,隻是幫個忙。
她還是躲在了一處假山背後,讓自己相信一下喘口氣。
她閉目養神,将心力放回内在。
這個時候她明明是看不見東西,但她卻可以感覺到有人向她走過來。
“有收獲嗎?”
是徐客潔的聲音。
慕見塵依然沒有睜眼看他,隻是問:“那些人,你們要怎麼處理?”
很明顯,她說的是那群養了小鬼的人。
被請來的人,居然有三分之一養了小鬼,有些人甚至不止養了一個小鬼。
她對害别人沒有興趣,如果處理方式是殺人,那她甯願不說。
“聽天子話,似乎是讓這群人永遠不能科舉,取消成績。例外,再請我師兄一起将小鬼超度了,送去罪塔。“
慕見塵點點頭。
”我瞧着,怕是一半的人都未必可以留下來。“慕見塵在一個可以看出來她在想什麼的人面前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僞裝:“我雖然是墨家人,可是......她,我的媽媽,不讓我殺人,卻教了我不少無極道法。這裡面的人,哪怕是沒有養小鬼,因為經常和那些小鬼主人接觸,所以身體也不行了,撐不了多久了。”
“我知道。”
“沈習語,林子業(探花郎)都養了不止三個小鬼,而且是:‘青鬼‘。我觀他們面有瘴氣,已經被魔化了。“慕見塵終于睜開眼睛道:“我閉上眼睛回想他們的眼睛都感覺難受,所以,我覺得是’青鬼。”
徐客潔道:“無妨,我請來我的師兄來助我。”
“是何共仁道長嗎?”慕見塵淡淡道。
徐客潔有些意外:“你怎麼知道?”
“你忘了嗎?我有仙緣,掌門不許我殺人,我學的功夫不假,但隻是保身而用。我在那個地方,是專門收集情報的。”
“哦?那你可知他多久會來?”徐客潔反問。
“還有三天。”慕見塵道。
“不。”徐客潔伸出對應手指:“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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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兒,今晚你就和我睡一個床。”謝期子吩咐下面人:“順便再找出衣服給他穿上。
兩個男人自然是不能失了臉面,于是一個女奴聰明道:“最近尚衣局來了許多衣裳,剛好有件不錯的,湊巧也是貴公子的身量可以穿地上的,奴這就去取。”
那謝期子連忙道:“取件寝衣來就行,快去吧。”
女奴恭卑:“是。”
說着便關上了門。
這一夜就這麼将就地過去了,參加園林會的人都意猶未盡,興緻高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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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是個不錯的天氣,沈知初最早到會,有個人便問他:“您怎麼起這麼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