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刻,太陽已經不見了蹤影,天空呈現灰藍的色調,邦妮回了房間就趴在床上,思緒跳躍,一會兒想到不結婚的自由,一會兒想到米娅的怒火。
“咚!咚咚咚!”
輕柔的敲門聲換回她的神志,從敲門的停頓中,她聽出是二哥奧托。
不想起身,她随意開口,“請進——”
門打開,邦妮起身,看見奧托輕輕帶上了門,她自得:果然是二哥!
奧托進了門,坐在她房間梳妝台前,面對着她,問道:“今天發生什麼了,那麼不開心?”
邦妮沉默了一瞬,癟嘴,将下午米娅說的話轉述,奧托聽着,沒有什麼表情變化,問她:“那你想嫁嗎?”
邦妮搖頭。
奧托又問:“那以後你有什麼打算?”
邦妮:“二哥,我想不想嫁人,以後也不想。”
奧托沒有說話,隔了好一會兒,才說:“媽媽不會同意的…而且,姨媽這次來,是要帶媽媽和塞班家一起做航海貿易的。這個生意由塞班先生牽頭,姨媽和姨夫投錢,我們家隻是添頭——為了合作的穩固,塞班先生才給塞德裡克求娶你…”
邦妮的心一下沉到谷底,她艱難開口,“所以…這樁婚事…”
奧托接話,“婚事必須成。媽媽不會拖姨媽後腿的。”
他在實話實說,邦妮卻如雷轟頂,她攥緊雙手,“沒有其他的可能嗎?”
奧托頓了一下,搖頭,邦妮看見了,低下頭,眼淚悄悄滑落。
許久,她才開口,“…我知道了…”
隻是那聲音苦澀,滿是惶恐。
說了話,邦妮再也忍不住,撲倒床鋪,抱着枕頭流淚。
奧托欲言又止,想安慰她又不知說些什麼,手臂擡了又放下,最終隻是長長歎了一口氣,離開了邦妮的房間。
啜泣的聲音回蕩在房間裡,天色徹底暗下時,魔法燈自動亮起。
驟然亮起的燈,刺痛了邦妮的雙眼,她抹掉臉上的淚水,覺得眼睛發燙,進了盥洗室,才從牆上的鏡子中看見紅腫的眼皮。
她扯出難看的笑,盯着自己狼狽的樣子出神,好久才離開。
她又換了一身睡裙,關了魔法燈,躺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緊。
而奧托離開邦妮的房間後,去找了勞拉,兩人不知說了什麼,隻見勞拉神情緊繃,最後還寫了一封信,連夜送走。
接下來的幾天,一切風平浪靜。
米娅有意給女兒思考的空間,邦妮便也沒有去尋她,隻是成天窩在房間裡,吃飯時才出來。
奧托安慰她别多想,要她多出去玩,可她心裡苦楚,根本沒心思玩耍。
眨眼,來到枇花節前一天。
邦妮一家正在吃晚餐。
狂歡即将來臨,大家放松了許多,米娅還和勞拉喝起了紅酒。
今天的主菜,是大衛帶着兩個兒子在山裡獵的孔雀。
亨特正為妻子分烤孔雀肉,就聽見外間馬匹奔跑的哒哒聲,和馬車行進的哐啷聲,接着有傭人來傳話,說是明紗塞班先生來訪。
衆人一驚,連忙起身迎接,混亂中,勞拉和奧托對視一眼,心裡明晰塞班先生因何來訪。
隻是勞拉驚訝,塞班先生竟然如此重視兩家的合作,竟親自前來?
等見到來人時,勞拉一驚,沒想到此塞班先生非彼塞班先生,來人正是塞德裡克·塞班。
與他同行的還有他的妹妹,莉莎·塞班。
見了面,塞德裡克和妹妹向弗雷一家賠罪,“未遞信便突然前來,打擾了。”
米娅和丈夫說着“哪裡哪裡”,迎着塞班兄妹進家。
塞德裡克:“事出突然,我與舍妹恐要逗留幾天,望弗雷先生見諒。”
大衛一面稱“不敢當”,一面熱情歡迎。
塞德裡克又向衆人介紹自己和妹妹莉莎,勞拉也在一旁幫忙待客。
聽了他的介紹,米娅和丈夫對視,疑惑他兄妹二人的來意。
一路帶着客人進了客廳,閑聊了幾句,問過塞班兄妹沒有吃晚飯後,一行人又回了餐廳,米娅吩咐廚房緊急又做了些菜。
塞班兄妹很有禮,雖然在場的米娅、勞拉和奧托都看出他心中有事,急着處理,但他仍是等衆人都用餐結束後,才開口。
“這次前來,是有些話想問弗雷小姐,不知可否與弗雷小姐喝壺茶?”
他用詞禮貌但直接,雖是詢問,眼睛卻緊緊看着邦妮。
場面安靜下來,衆人的目光彙聚在邦妮身上,等待她的答案。
邦妮有些懵,卻還是點頭,于是二人移步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