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被人連根帶起,用一塊黑布包裹住根部,立在路邊。
薇妮的臉上不自覺挂上了微笑,她抱起那束花,再次前往郁金花海,這一次,她帶回黃色的郁金香。
接下來的幾天,她每次離開山谷,都會收到一叢花,這些花的花型很小,不重樣,顔色也沒有重複。
此外,她收到了裝在竹筒裡的漿果,都是時令的,味道酸甜可口。
這樣的日子,她和阿紮列爾都樂在其中。
八天時間轉瞬即逝,還有一天,枇花節狂歡就結束了。
薇妮抱着今天的白色郁金香和阿紮列爾帶給她的一叢薔薇、一竹筒樹莓,準備進入魔法屏障。
跨進屏障前,她腳步停頓,開口道:“不和我見一面嗎?”
阿紮列爾沒料到她會和他說話,愣了一瞬,反應過來後,正打算回答,就聽見她說:“算了。”
接着,薇妮留下一隻木制手牌,說一句:“帶着它進來找我。”
擡腳回了木屋。
她将竹筒擱在桌上,抱着兩叢花出了木屋,準備移栽。
阿紮列爾沒讓她多等,她剛剛找好位置,他便進了山谷。
這是第一次,有人進入薇妮的山谷,這片她視為秘密空間的地方。
阿紮列爾擡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座藏匿在樹林中的木屋。
木屋不大,看起來小巧精緻;有兩層,牆壁上挂滿爬山虎藤,屋頂鋪滿苔藓;以木屋為中心,四周種着彩色的花叢。
阿紮列爾着迷地望着周圍的一切,覺得他的女巫就像傳說中的精靈一樣,住在奇境。
其實在他去過的所有地方裡,薇妮的山谷并不算奇巧,連景色都隻是平平無奇,但一想到這是愛人選的地方、親手建造的房屋、親自栽種的花朵,他就覺得這兒哪裡都好,處處都是他喜歡的模樣。
“咔嚓——”
他聽見薇妮用鏟子挖地的聲音。
回神,連忙上前幫忙。
“我來吧,你歇會兒。”
阿紮列爾接過薇妮手中的鏟子,吭哧吭哧挖坑。
他力氣大,幹活麻利,很快就挖好了土坑。
“這裡要種哪一個?”他問。
薇妮指了指白色郁金香。
他點頭,小心把一整叢花放進坑裡,又把挖開的土填回去。
蓋上最後一鏟土,薇妮為花叢施了魔法[複蘇],讓這些嬌客能夠安心住下。
天氣炎熱,阿紮列爾又是毛發厚重的獸人,此時活動一番後,汗水順着額際滑落,他擡手,用袖子随意擦去,然後又撸起袖子,露出肌理分明的手臂。
他又問:“那另一叢種在哪裡?”
他黑色的瞳孔裡,眸光滟滟,神情期待,像忠誠的小狗,等待主人的吩咐。
薇妮的目光落到他點點汗濕的袖口,從懷裡拿出手帕遞給他,“擦擦汗。”
阿紮列爾難以置信,“給…給我嗎?”
薇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然呢?”
“好…”他雙手近乎顫抖地接過她的手帕,卻舍不得拿來擦汗。
薇妮在他接了手帕後,就轉身,帶他去種薔薇的地方。
趁薇妮背對之際,阿紮列爾将手帕收進胸前的口袋裡,怕薇妮看出他沒用手帕,又用自己的袖子擦幹額頭和脖子的汗水。
心裡有些懊惱,早晨用了手帕後,他就洗了,現在還挂在帳篷前晾幹,早知道今天能來見薇妮,就用魔法烘幹了,薇妮會不會覺得他用袖子擦汗太粗魯,然後讨厭他…
不過要是他自己帶了手帕,薇妮就不會把自己的手帕給他…
得了手帕好開心,但是薇妮真的不會讨厭他嗎…
他胡思亂想時,腳步一刻不停跟随薇妮來到木屋背面。
薇妮在牆壁前停下,指着牆角對阿紮列爾說:“薔薇種在這。”
阿紮列爾:“好,包在我身上!”
然後又幹勁十足地挖坑、種花,等薇妮給它們施加魔法。
種完花,薇妮帶着阿紮列爾進家。
阿紮列爾有些緊張,進門前還給自己用了個清潔魔法。
從大門處看,一層的擺設不多,隻有一個占據半面牆的壁爐、兩隻單人沙發、一個小圓桌、一個躺椅、通頂的書架和一個藏在角落的樓梯。
但走近,阿紮列爾發現書架後是薇妮的床,角落的樓梯連通地上兩層和地下。
并且這個家沒有廚房。
薇妮讓他坐到沙發上,問他:“要喝茶嗎?”
阿紮列爾搖頭,薇妮便指了指圓桌上的琺琅水壺,給他拿了一隻白瓷杯:“裡面有水,渴了自己倒。”
然後窩進躺椅,抱着竹筒吃他摘的樹莓。
她沒拿他當外人,阿紮列爾卻覺得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