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廷内部的人也更加關注起了今年的比賽,皇帝發揮着“但為君故,沉吟至今“的精神,有了納流雲派成員入朝為禦用捉妖師的打算,陰月派、永日派兩大門派的掌門先後托人傳來口信,想要見流雲派的掌門一面,陰月派甚至提出要花重金求購姜望舒發明的黃色粉末和百毒不侵的防護衣。
不過,除了重金求購的事情問過姜望舒的意願後,其餘的都被大師兄以掌門目前不在,無法做主為由一一回絕了,保護了師弟師妹們不被這些瑣事煩憂。
姜望舒想了想,她現在還挺缺錢的,也不知道原主的小金庫藏到哪裡去了,她居然沒有這方面的記憶,也不能總靠着師兄師姐們給銀子吧。而且他們門派的确是挺窮的,想到這,她腦海裡又浮現出了那扇搖搖欲墜的門。
幾乎沒怎麼猶豫,她就答應了,反正陰月派研制毒的能力奇高,這藥就算她不給,日後也有可能被研制出來,也算是送一個人情,而防護衣這東西,她隻是送給了他們兩件,并沒有告訴他們如何改造,至于能琢磨出什麼,就要看他們的本事了。
野外實戰,要把各位捉妖師随機投放到蔥霧森林外圍,在這裡,随時有妖怪出沒,最後評比的标準是每隻隊伍所收服的妖怪數量亦或是質量,在比賽前,蘇梓給門派内一人配備了一個聯絡器,隻是可惜,在傳送前皆被大賽的裁判收走了,看來能碰到誰就隻能憑運氣。
眼前一道白光閃過,姜望舒閉了閉眼,再次睜眼,自己竟是倒挂在了一棵大樹上!
……
這法陣還真是随機傳送哈,感覺腦袋有點充血了。
姜望舒面無表情地用鞭子抽掉了身上挂着的樹枝,一個翻身落到了地面上,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塵,觀察起了四周。
也沒什麼好觀察的,都是高大的樹。
姜望舒不得不承認,其實她是有些路癡的,賽前大師兄還考慮過,若是聯絡器被收走,那就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向東邊靠攏。可是現在她也分不清哪裡是東方了。
随便走走得了。
思考間,她給自己貼上了一張隐身符,有一個時辰的功效,無論是妖還是捉妖師,隻要她不主動釋放内力,就難以被發現蹤迹,這極大地保證了她的安全。
一張隐身符失效了她就再貼一張,若是旁人見了,一定會大呼她敗家,這符紙的制作是很損耗精力的,就算是青天派那樣的大宗門也不會用符如流水的!可姜大捉妖師就沒有這個煩惱,她可是畫一天符紙就隻是打個哈欠的程度。
一路上,姜望舒還順手收了幾隻兇殘的妖怪,正心情愉悅着呢,她的腳步突然頓住了,有東西在前面的小溪裡。
“誰在那?”
突然,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傳來,那聲音慵懶好似冬日暖陽、娟娟流水,卻又帶着不易察覺的漠視和高高在上的威嚴。
姜望舒向聲音來源看去,隻見一個綠衣男子倚靠在瀑布下的一塊大石頭上,黑發如瀑,簇簇青絲軟軟地落在石頭上。
她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男子,他綠色的長衣單薄又華美,衣擺處繡着暗紋,被溪水沾濕,丹鳳眼半眯着,嘴角微微向上翹起,清雅和散漫兩種矛盾的感覺同時在他身上體現,此刻他俊美的臉上噙着一抹放蕩不拘的微笑,卻又帶着淡淡的威壓。
姜望舒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裡的,他的氣息隐藏得很好,五感敏銳的她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莫名的,她的心裡升起了危機感。
完了,感覺這個打不過。
姜望舒内心慌張,面上卻不顯,反倒故作鎮定地回應道:“在下姜望舒,不知是哪位在此,如有冒犯,還望海涵。”
男子看着不遠處的少女明明十分驚恐,卻強裝鎮定地看着他,眼神飄忽,如臨大難,一隻手緊緊攥着拳頭,另一隻手摸向口袋,心中有些好笑。
一伸手,一道妖力就打掉了她剛掏出的傳送符。
姜望舒的臉色更白了幾分,看來今日是逃不掉了,在他出手的那一刻,她就确定,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在高台上三番五次注視她的人,隻因他二人的氣息近乎一樣。
姜望舒握緊了手中的鞭子,沒想到面前的男人兀的一笑,帶着蠱惑道:“這麼緊張,莫不是認出了我是誰?”
她這麼聰明,剛才那一下當然認出來了。
一擡頭,無辜的大眼睛望向岩石上的男子,還透露着些許的迷茫,就這樣沉默着沖他搖了搖頭,就差把我什麼都不知道幾個大字寫在臉上了。
男子噗嗤一聲笑得更歡了,随後故作失落地點了點頭,遺憾道:“看來,倒是我高看了你的智商,不知道沒關系,我可以告訴你,我是四大妖王之一的祁辰,今年比賽混進了裁判席。”
看來,他是非要殺自己不可了,姜望舒明白了他的意思。
反派把真相都說出來,然後再說一句:隻有死人才能保守住秘密,這是話本裡常有的情節,她懂。
可說完這句話,祁辰就沒了動靜,似乎在等待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