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小孩第一次吃了零食就會瘋狂愛上,無法自拔,恨不得一日三餐全是薯片辣條魔芋爽。
喻珩也感覺付悠就像……啊不付悠的診室就像他第一次接觸的零食。
每天一下班,喻珩便期待着到付悠的診室去。付悠精心準備的各種治療方案并沒能吸引到喻珩,反倒是懶人沙發很讓喻珩滿意。
付悠拿着文件夾,面無表情地一邊詢問一邊記錄喻珩最近的睡眠情況。
“一天睡多久?幾點睡?幾點起?”
“現在能有……快四個小時了。兩點多睡,快七點起。”
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這怎麼治!付悠在心底吐槽,但面上仍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
“行,那開始今天的治療吧。”
付悠剛準備展示他精心準備了整整十個小時的新理療方法,卻被一隻手攔下來了。
尴尬的笑容在喻珩臉上浮現。
“不用的付大夫,我就,”喻珩撓撓頭,又指了指懶人沙發,“來睡個覺。”
付悠:???
自己費盡心思準備的專門針對喻珩的療法,就這麼被委婉地嫌棄了?付悠從來沒覺得自尊心這麼受挫過。
患者是天,患者是地,患者是我的上帝。
付悠表面平靜,實則咬牙切齒地回答道:
“好的,那,你,睡,吧!”
一旁的喻珩已經縮在懶人沙發裡昏昏欲睡了,付悠還是沒緩過氣來,環抱着雙臂坐在桌前生悶氣。
他怎麼就能睡得這麼安穩呢?
付悠越想越生氣,深深覺得不能再這麼任由情緒發展下去,決定轉移一下注意力,開始望天發呆。
一呼一吸……一呼一吸……深呼吸有助于緩解壓力感受美好生活……
診室裡,安撫的氣息緩緩流淌着,如果不仔細辨别,一般人都會以為是Alpha或者Omega的安撫信息素。但付悠作為一個Beta,想想也知道不可能釋放信息素啊。難道是喻珩?
好奇心一下子被勾起來,付悠正準備靠近喻珩仔細觀察一番,忽然想起什麼,腳步一頓。
這是……我的精神力?
仿佛看不見的細線鍊接着他的大腦神經元,向外瘋狂伸出觸手,手舞足蹈,推動着診室内的空氣湧動。
付悠終于意識到,自己放松下來,一不小心就忘記了控制精神力。過剩的力量完全掌控了診室裡的一切事物,包括喻珩。
所以喻珩才能在自己的診室裡睡得這麼安穩。這哪裡是睡着的,是被自己的精神力活活壓暈了啊。
總結出原因,付悠長舒一口氣,好歹不是因為自己的治療方案做得不夠好。
付悠按了按太陽穴,強迫自己重新奪回精神力控制權,将那些隐形的觸手慢慢收回。
診室終于回歸了平靜。
猶豫片刻,付悠翻出另一部手機,輸入一串極長極複雜的密碼,點開頁面裡唯一一個聯系人。
fy:這樣隐藏下去,根本不是辦法。
fy:到現在都沒找到一個嫌疑人或者是受害人。
fy:我還差點暴露了。
頁面閃爍幾下,對方的回複一秒彈回:
。:能者多勞。做好你的任務,再抱怨就滾蛋。
……付悠感覺自己的拳頭硬了。
若此時有人問他這一生有什麼錯誤的決定,那他一定會大聲告訴對方:
“重來一次,我一定不會加入IMACM!”
IMACM,全名International mental abnormal condition management,國際精神體異常管理局。
顧名思義,一個在暗處觀察掌控着精神體異常人士的部門。
作為IMACM少見的Beta探員,付悠的精神力實在強得可怕,也因此被上級寄予厚望。表現為日常訓練是别的探員的兩倍,任務難度系數是别的探員的n倍。
付悠也不是沒有抗議過,但上級微微一笑,拒絕了他的抗議,并交給他更多任務。
能者多勞嘛,這是他和上級的聊天記錄裡出現最多的一句話。
這麼多年下來,付悠也幾乎要接受了上級的委以重任。但這次的任務實在太難,他還是忍不住要抱怨一番。哪怕隻是撒撒氣也好啊!
想到這裡,付悠再次點亮屏幕,手上惡狠狠地敲下一行字。
fy:再這樣我就真不幹了。(紅色感歎号)
fy:???(紅色感歎号)
這下氣也沒處撒了。
付悠怒氣沖沖地丢下手機轉身,鼻尖磕在了喻珩硬邦邦的胸膛上。
“付大夫……?”
喻珩睡眼惺忪,努力轉動大腦思考眼前這幅場景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沒了付悠的精神力壓迫,喻珩很快就恢複了清醒。
很顯然,他并沒有要留下來看看付悠的新療法的意思,而是開始收拾背包準備回家。
“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