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一個紮着頭發、斜劉海用三根黑卡子固定着、身上套着一件黑色圍裙的男人就掀起簾子從後面走了出來,手上還拿着一大瓶的洗發露。在看到他來了後,臉上堆滿笑容,看上去很和藹,是很容易讓人放松警惕的類型。
“啊,沒見過這位客人呢。請問您是想剪什麼類型的發型,如果不确定的話,門口有關于發型的雜志可以參考一下。”理發師說着将洗發露放到洗發椅的下面,順手拍了下躺在上面的男人,“這位客人,已經洗好頭了。”話音落了,躺在上面的人并沒有起來,隐隐還傳來熟睡的鼾聲。
喬鬥麻代找了一個靠近門的位置做了下來,沒有過多的去注意那邊的情況,目不斜視地看着手上剛才從門口拿來的雜志。
剪個微分碎蓋好像也不錯啊,但是這個三七分好像也不錯啊,好糾結啊……
“客人,決定好了嗎?”理發師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喬鬥麻代的身後,将他吓得夠嗆,随後裝作不甚在意地指了指雜志上的微分碎蓋,“嗯,就這個吧。”
這家店有點奇怪,還是趕緊剪完趕緊離開吧。
理發地時候前面有個鏡子,可以直接看到剪發型的全過程。本來是刻意不去看鏡子的,但理發師讓擡頭的瞬間,喬鬥麻代還是和鏡中的自己對上了視線,視線交彙的一瞬間,毛骨悚然的感覺讓他身上泛起一層的雞皮疙瘩,最後索性直接将眼睛給閉上不去看鏡子。
眼睛閉上後,其他的感官變得更加靈敏。
躺在洗發椅上睡着的顧客的細微鼾聲、身旁進行染發顧客蒸頭的水流聲、等待燙發過程中的顧客翻閱雜志的聲音,以及頭上剪刀咔咔作響的聲音和挂在牆上滴答滴答走着的時鐘聲。無一例外的全部被喬鬥麻代的耳朵捕捉到。
還真是出奇的安靜呢。
“時間到了,快來将我頭上的東西給弄掉。”粗狂低啞像砂紙摩擦一樣的聲音響起,緊接着是一陣急促的拉椅子的聲音,“真是熱死人了,趕緊弄掉我要去洗把臉。”
頭上的剪刀聲停止了,“啊,抱歉,我馬上為您處理。”
“請您稍微等一下。”這句話是對喬鬥麻代說的。
說完後,拖沓着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除去粗狂如砂紙的聲音,翻閱雜志的聲音似乎也停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晃動雜志的沙沙聲和溫婉悅耳的女聲,“不好意思,我的雜志看完了,能不能給我換一本。”
許久,沒有聲音傳來,隻有嘩嘩的水聲越來越響甚至掩蓋了其他的聲音。喬鬥麻代眉頭微皺,唇角微抿,搭在扶手上的手指有些不耐煩的敲了兩下。
他是不是不應該來這裡剪頭發啊。這麼長時間了,為什麼理發師還沒有回來?
“這位客人!請不要随意的走動。”想着,理發師無措的聲音再次傳來,嘩嘩的水流聲似乎也停了下來,哒哒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直到在他的身邊停下。
剛才要雜志的女聲再次響起,隐隐帶些抱歉:“啊,我是看您正在忙着才自己去拿的,反正我的頭發已經快好了,不是嗎?”話音落下,翻動雜志的聲音響起。
“真的要熱死我了。”粗狂嗓音的主人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可能是像砂紙摩挲的感覺,喬鬥麻代心裡沒由來地一陣煩躁。
他們還要聊到什麼時候啊,這個發型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剪好……
過了,大概十分鐘後,發型終于剪好了。
因為喬鬥麻代要求不洗頭,所以理發師隻是簡單地給他清理了一下衣領處的碎發,便将系在他身上的單子解開了。
“我能借用一下水池嗎?”感覺手上滿是碎發的喬鬥麻代放棄清理,決定洗個手。
理發師笑道:“當然可以。”
喬鬥麻代從椅子上站起來,目不斜視地走向水池打開水龍頭洗手。
“叮鈴鈴~”門被打開了,一起傳來的還有稚嫩的童聲,“小五郎叔叔,這裡有一家理發店哦。”話音落了,走進來兩個人。
“嚯啦!不要亂跑。”男人說話有些彈舌的感覺,“請問這裡可以刮胡子嗎?”
“可以的,但是需要等一會兒。”
喬鬥麻代擡眼望去,看了兩三秒後垂下眼眸。
是一個小孩子和一個有兩撇小胡子的大叔啊。
洗完手關掉水龍頭後,喬鬥麻代的視線落在旁邊從他進門起就躺在洗發椅上的男人,擡頭看向懸挂在牆壁上的時鐘。
零零散散也有一個小時了,真的有那麼缺覺嗎?
“麻代哥哥,你在這裡做什麼?”
突如其來響起的聲音讓喬鬥麻代下意識地往旁邊靠去,雙手無意識地撐在身後地洗發椅上,眼神不受控制地望向還沒有他腿高的小學生,嘴比腦子快的問道:“你認識我?”
問完後,他就後悔了。
都叫出他名字了怎麼會是不認識的呢?!
而下意識喊出喬鬥麻代名字的小學生心裡一咯噔。
糟了,我變小後麻代哥哥因為一直在學校帶着還沒有見過我,他認識的隻是高二的工藤新一啊!
下一秒,重物落地的聲音解救了不知所措的兩人。
兩人齊刷刷的望去,剛才躺在洗發椅上呼呼大睡的人,現在毫無聲息的躺在地上。
喬鬥麻代:情況……好像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