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寒風冷冽般的聲音毫不留情的鑽進耳朵裡,宛如刀割般劃醒了還有些迷糊的茶發青年。青年眼眸微擡看向天色漸白的天際,初生的晨日掩蓋住了夜間最後一顆星辰,夜晚的喧嚣逐漸褪去,整個城市陷入了沉睡。
看完明亮的朝陽後,青年側頭端詳着身側的男人,耀如黑夜的雙眸閃過一絲的茫然,貝齒輕咬着下嘴片,帶着涼意的手動作反射般的撫上男人緊蹙的眉間,試圖将其撫平。
在看到男人向後扯的動作後,手在半空懸了幾秒便快速的收回,連帶着一直注視着男人的視線也收了回去。
銀發綠眸的男人身上還帶着一股淡淡的煙草味,壓低的冷冽嗓音在耳畔響起,似乎還帶着淡淡的嫌棄:“夏布利,你又想玩什麼把戲?真以為我不敢殺掉你嗎?”說話間有扳機扣動的聲音,太陽穴也傳來淡淡的涼意。
青年沒有回頭,雙手撐在長椅上,懸于半空的雙腿慢悠悠的搖晃着。
站在遠處的伏特加回頭看了一眼長椅的情況,長歎一口氣。
還好還好,這次的動靜還是比較溫和的,至少沒有一見面就打起來。
晨風輕拂,花枝輕顫,雪白的花瓣簌簌飄落。
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在飛舞的花瓣上投下細碎的光影。
茶發青年伸手接住一片旋轉落下的白色花瓣,置于掌心:“花,很白吧。”就像現在的他一樣,都是未經染色的白色。
琴酒看也沒看,反手一槍打在飛舞在空中的花瓣上。
消音裝置很好的消除了槍的響聲。
青年看着被打穿的花瓣,微微一愣,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自己是誰,更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會有一股淡淡的悲傷感,但看着被打穿的花瓣,心底卻升騰起一種‘死掉也是種解脫’的感覺。
“你會殺人嗎?”青年骨節分明的手撫上琴酒握着槍的手,将黑漆漆的槍口對準眉心,說着一些近乎瘋狂的話,“來,對準這裡,開槍。”
這樣的話,就能一擊斃命,即使是死亡也不會很痛苦。
琴酒從喉間溢出一聲不耐的‘啧’,右手猛地發力,像拎起一隻破布娃娃般将人從長椅上拽落。青年踉跄着栽倒在地,膝蓋與石闆相撞發出沉悶的聲響。而他的左手——那把銀黑色的□□始終穩如磐石。食指虛搭在扳機護圈外側,保持着随時可以開火卻又絕對克制的姿态,下一秒手腕下壓,拇指輕巧地撥動保險杆,‘咔哒’一聲金屬脆響在寂靜的巷子裡格外刺耳,帶有淡淡硝煙味的槍口怼上青年的下巴。
男人發出一絲嘲諷般的冷笑:“我會殺人嗎?”疑問般的語氣,仿佛青年剛才提及的問題就是一個笑話。
“不要忘了,你開槍還是我教的。”
“就連你第一次執行任務不敢開槍,也是我開的。”
“殺人?我可比你會多了。”
待在遠處的伏特加:還是和夏布利帶着的時候,大哥話多啊。
伏特加透過墨鏡看向被琴酒拽落到地上的青年,在對上青年那雙與記憶中的湛藍雙眸相差甚遠的黑眸時微微一愣。
夏布利之前的瞳色是黑色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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