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言會自我增殖。”伊川的鑷子夾起一片菌絲，顯微鏡下，菌絲細胞正在複制血畫圖案，“這些菌絲是活的記錄儀，桑格阿婆死前看到的未來……正在被重寫入每個人的視網膜。”

祠堂外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林夏推開殘破的木門，瞳孔驟縮——所有村民的眼球表面都浮着微縮血畫，他們抓撓着眼眶，指甲帶出血肉和沙粒：“挖掉……挖掉就不怕了……”

伊諾的身影從沙霧中浮現。他的煙袋火星濺在血畫上，菌絲瞬間焦黑蜷曲：“這是沙葬族的‘命圖’，看到即被标記。”他扯開衣襟，心口的蟲巢疤痕處，三隻沙蟲正啃食新長出的菌絲，“我吃了石叔的蟲卵……暫時能壓住命圖。”

林夏的攝像機突然自動回放。取景框裡閃過一幅未被菌絲記錄的畫面：伊川在實驗室廢墟中翻找，從女祭司棺椁底部抽出一支鏽蝕的試管，标簽上寫着**“伊河-1985-樣本7号”**。

“你母親是實驗體？”林夏拽住伊川的手腕，“1985年伊河參與過沙葬族微生物研究？”

伊川的繃帶下滲出黑沙。他撕開右臂紗布，沙化的皮膚上凸起血管狀的菌絲：“我也是樣本……出生就被植入休眠沙蟲。命圖畫的是激活流程——我的血加母親的樣本，才能造出母體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