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我那時總在想,要是自己這輩子,從來沒遇見過寒依,可能真就守着你過下去了。可我見到了他,還曾經有幸片刻得到過他……我才知道,原來愛和喜歡,差别有那麼大。”
沈停雲笑笑,頭靠在季明歸胸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以我對你的了解,要不是你心裡有了陛下,見了旁人覺得沒有滋味,才不可能一心一意守我那麼年。其實對你來說,不是我,也能是别人。隻要不是他,是誰都無所謂。”
被戳中心事,季明歸稍稍挪開臉,不敢對對方的話做出任何回應。
自己當初的确抱着這樣的想法,他甚至不确定自己現在還有沒有同樣的想法在。
“不說這些了,雲兒,你還沒回答我,願不願意跟我走。”
沈停雲低着頭沒有回應。
季明歸又問:“那齊時雨呢?你要選他嗎?”
聽到齊時雨的名字,沈停雲笑了起來:“我還想多活幾年。明歸,我現在覺得,人這輩子,不是為了情呀愛呀活下去的,我現在覺得好累,隻想找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好好活下去。”
自己和齊時雨早都回不去了,他要向前走的呀。
看着這樣灑脫的沈停雲,季明歸覺得羨慕。自己就是什麼都放不下,所以才被喻寒依玩弄于股掌。
“明歸,我想去個他永遠找不到的地方,你能幫幫我嗎?”沈停雲問。
季明歸捏了一把沈停雲的臉頰,說:“那我就把你藏起來,讓他永遠找不到你。”
季明歸給沈停雲喂了藥,看着他睡下,随後告訴看守自己的内侍想見喻寒依。
内侍前去禀告,很快回來,将季明歸帶去了含晖殿。
季明歸大多出入後宮,極少去前朝,一路跟着内監過去,他腳上戴着鎖鍊,看起來與宮裡格格不入,引得路過的兩個朝臣側目。
喻寒依正在含晖殿裡批奏折,見到季明歸的時候,連眼都沒擡一下,直接開口問他:“他選你了嗎?”
季明歸沒有說話,兀自找了個地方坐下,問他:“有什麼地方,能讓齊時雨永遠也找不到雲兒?”
見他的反應喻寒依就知道自己賭對了,沈停雲不願意跟他離開。喻寒依的嘴角難以抑制地翹起一個弧度,因為怕被季明歸發現,便拿起奏折擋住了半張臉。
“天下之大,想藏一個人還不容易?”喻寒依說,“但無論哪裡,隻要想找,總有被找到的可能。”
江湖上神通廣大之輩太多,沈停雲隻要在江湖,就遲早有一天會被齊時雨找到,這也是季明歸顧慮的地方。
季明歸剛想開口,便聽喻寒依說道:“但朕知道有一個地方,齊時雨絕對沒辦法找到。可是,朕憑什麼幫你?”
喻寒依放下奏折,目光銳利地掃向季明歸。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喻寒依知道,沈停雲現在是季明歸唯一的軟肋,想要真正得到這個人,必須利用這個機會。
同喻寒依的賭約輸了,自己已經注定要留在宮裡,季明歸已經沒有了更多的籌碼。他想了想說:“如果陛下願意幫我,我會同沈停雲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