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劍台下來後鄭霄就好像魂不守舍,莫不是覺得自家功法被人輕視了?
月泉宗心法的要訣:雲上峰巒,氣吞極月;月下花前,疾行湧泉;天上天下,唯我獨言。
雖然月泉淮深知自己不可能學習其他功法的氣勁運用,但他想在此基礎上創新,形成一門與自家心法相輔相成的新招式。
鄭霄已經放棄了回憶,可停下思考後,她又開始回想白天的死亡氣息。于是,她選擇在帶給人無限安全感的月泉淮帳篷門口度過這個漫長的夜晚。
難得看到月泉淮臉上出現如此變幻莫測的表情,鄭霄幹脆了當地坐下,閉上眼開始打坐,大不了被一腳踢開。
昨夜,由于擔憂迦樓羅鳥晝伏夜出攻擊,月泉淮一直保持打坐假寐的狀态。但經過一天的觀察發現,隻要他們不上樹,巨鳥對二人并不關注。
原本計劃今晚稍作放松、淺睡片刻的月泉淮,看着帳篷外鄭霄的背影無語凝噎。
靜心打坐的鄭霄又有了初見時的出塵氣質,月泉淮最終還是沒趕走鄭霄,他将劍置于手邊,正對着外側閉上了眼睛。
鄭霄在打坐中未能順利入定,反而多次睡着,并陷入一系列惡劣詭異的夢境,再屢次驚醒。
終于等到了曙光從海平線升起,鄭霄看向身後的月泉淮,在日出之前的漫漫長夜裡,她靠這輪月撐了過來。
月泉淮醒來時看到一臉憔悴的鄭霄,心中頗為驚訝。他原以為以鄭霄的心性,很快就能調整好狀态,卻沒想到她竟整夜都沒能恢複過來。
今早鄭霄也并未感到饑餓,而月泉淮則在木闆上刻下新的一道痕迹,示意道:“來練劍。”
不愧是練武的身體,通宵一天也不飄忽,鄭霄拖着沉重的步伐開始了新一天的修行。
接下來的一整天,鄭霄都在專心緻志地練習劍術,疲憊時就研究怎樣編織褲子。運動驅散了她的胡思亂想,雖然伴随着一宿的噩夢,但午夜時分,她終于在疲憊不堪中安然入睡了。
平靜的一天過去,正午的陽光溫暖地灑在鄭霄身上,撫平了每一寸肌膚,然而卻無法安撫她腹中傳來的陣陣饑餓感。
她愕然發現自己已經三天沒進食了,不禁對時間流逝之快感到驚訝。
鄭霄提着劍走到月泉淮身側,“大哥餓嗎?”
月泉淮點了點頭“看來這仙果可抵三日之食。”
天才老師月泉淮在自己兩天的練習中沒作出什麼批評,鄭霄很是自信,她收劍抱拳“等我摘果子回來!”
月泉淮沒有表态,繞過鄭霄出發尋找果樹。
尋覓一番後,遇到一棵隻停留了兩隻迦樓羅的神樹;看着枝杈間金色的果實,鄭霄踏空而起,劍尖直直刺向果實的梗。
出乎意料的是,兩隻迦樓羅都扇翅向鄭霄攻來,羽翼卷起的強風橫沖直撞,鄭霄身形不穩,從空中狼狽跌落。
不甘心在月泉淮面前失态,鄭霄迅速凝聚氣劍,再次沖向樹梢,想要找回形象。
在她靠近果實時,這對巨鳥再次撲來。鄭霄憑借氣劍,勉強招架住了左側迦樓羅的爪擊,餘光看見右側向自己襲來的喙。
鄭霄一時無措,慌忙抽出兩柄氣劍刺向右側,大鳥懸停于空中,再度扇起翅膀,竟讓氣劍無法向前。
周旋之際,左側的迦樓羅突然改變方向,從背後發起偷襲。鄭霄心跳加速,迦樓羅遠比想象中更難對付。
她在混亂之中試圖拉開距離,但大鳥步步緊逼,她根本無暇運功反擊。
月泉淮在樹下看的驚異,一是驚詫這大鳥的靈性與難對付,二是不理解鄭霄明明隻會遠程為何非要近身搏鬥。
他果斷躍上枝幹,在鄭霄牽制住迦樓羅的同時,一劍精準地斬斷了一隻金色迦樓羅的翅膀。
受傷的迦樓羅哀鳴着,另一隻也随之停下了攻擊,攜着受傷的夥伴飛上了更高的枝幹,惡狠狠地瞪視着月泉淮二人。
“謝謝大哥搭救!”鄭霄連忙摘下兩枚果子,和月泉淮一同跳下樹去。
“真蠢。”月泉淮拿過果實,不客氣地丢下一句評價。
鄭霄委屈地試圖辯解,“我這不是雙拳難敵四手嗎。”
月泉淮指了指鄭霄身後懸浮的五把氣劍,“一隻手一把劍,你都有六隻手了。”說罷咬着果子往營地走去。
鄭霄無奈地散去氣劍,也借着吃果子轉移心中的憋悶。
這次的果子沒有帶給鄭霄任何不适,回到營地後她檢查了自己各處經脈,各處皆運轉正常。
小臂突然感到一陣沖擊,酥麻感開始蔓延。鄭霄抱住胳膊開始納悶,接着小腿也一陣刺痛,腳邊傳來“啪嗒”的聲音。
鄭霄疑惑地看向地面,一枚白色棋子躺在沙地上。她後知後覺地轉身,不遠處的月泉淮又抛起一枚棋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着自己。
“方才看那巨鳥空中扇翅,難以近身,即使是你的氣劍也很難保持軌迹。那若是将攻擊縮在更小的一點呢。”話音未落,他手中的棋子猶如離弦之箭射出,鄭霄還沒來得及反應,腰部便是一陣酸痛。
“我的功法能将内力附于武器表面,即使是一枚棋子也能威力不凡。若是能直接将内力化形射出,可輕松擊中空中的鳥兒,威力更是…”月泉淮眼眸低垂,對着鄭霄的方向就要開始實驗。
鄭霄震撼地看着月泉淮擡起手臂,擡腿就跑,“大哥你對那些鳥試啊!别對着我!”
月泉淮輕輕搖頭“你毫無躲閃回擊意識,這對你來說剛好是一種訓練。”
整個下午,鄭霄在沙灘上翻滾、躲避、跳躍,深切體會到原來圍棋也可以如此“酣暢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