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霄看着火苗在燈芯上跳躍了幾下,燈籠卻沒有成功挂上檐角。“大哥……”還沒等他朝月泉淮邁步,月泉淮已經抽出長瀾月,劍尖頂起燈籠底座的一角,燈籠借着這股力量,穩穩地挂在了檐邊。
鄭霄眨着眼睛,呆愣地看着月泉淮轉過身,燈籠的光輝從他頭頂灑下,比月輝多一絲暖意,“休息,還是再練會兒?”月泉淮的語氣平穩,并沒有偏向哪個選項。
鄭霄确信,月泉淮此刻是真的在詢問他的意願。如果自己還想繼續練劍,月泉淮就會在這盞燈下繼續守候。
他扭過頭,慌忙擦了擦不知道是否明顯的淚痕,裝模做樣地收劍回鞘,随後邁着小步走向月泉淮,“不止是我,大哥也想休息了吧。”
對于鄭霄的口頭反擊,月泉淮并未回應,隻是在弟弟慢慢走到自己身邊時,伸手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鄭宵停住了腳步,原本挺直的的背慢慢也垮了下去,頓了頓又朝月泉淮的方向轉過了身子,示意對方收回手臂。
月泉淮揚了揚眉頭,還是照做了,随後就感受到一個溫熱的東西靠在了自己的臂膀上。
鄭霄用額頭抵着月泉淮的胳膊,由于身高差距,幾乎正好抵在月泉淮的肩膀上,薄肌下的骨頭讓他感到不太舒服。
但他還是慢慢放松下來,既不願、也不好意思再去調整位置。
鄭霄突然感到月泉淮有了動靜,正準備離開,就感覺到一隻手落在了自己的背上。
“你現在内力很平穩,安心休息去吧,有我在不會出事的。”月泉淮一邊感知着鄭霄的情況,一邊低聲安慰。
對于做兄長,他雖然有這份心意,但總覺得自己在這方面沒有什麼經驗。兄弟間的相互關愛應該是什麼樣子?又應該做到什麼程度?
不過常人的情況怎麼能等同他們二人,月泉淮将腦中的疑惑一把掃開,“先讓我看看傷口。”
鄭宵這才看向一直作痛的腰部,揭開黏着在傷口附近的衣料,皮肉已經以猙獰的姿态愈合了,他體内燎出的火焰将周圍的肌膚硬生生燒合止血了。
這陰差陽錯的止血讓他沒有失血過多,又靠着爆發的内力一直活動到現在。現在看着這猙獰的傷口,痛覺一下子擴大了不少。
鄭霄偷偷歪頭看了眼月泉淮,對方的表情果然凝重的可怕,他立馬又把頭低了下去。說來也奇怪,雖然皮膚疼的厲害,卻毫無内傷。
看清傷口這副模樣,月泉淮從桌上拿起不知何時備好的紗布,又揭開一壺酒,示意鄭霄脫下衣衫。
他看到傷口并未流血,以為是傷得不深,卻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止住了血。
冷酒灑在肌膚上,鄭霄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但安心的氣氛包圍着他,月泉淮同時用紗布幫他清理着傷口,他放松下來,忍不住脫口而出“大哥,要不你先讓我坐下,你慢慢擦?”
就聽到月泉淮輕笑一聲,鄭霄連忙擡頭去看自家大哥表情,笑得很和煦,沒有生氣!月泉淮轉身帶鄭霄朝凳子走了幾步,徑直坐了下去,“确實是舒服多了。”
這一晚鄭霄睡得極為混亂,接連的片段在夢境中出現,睡醒後反而感覺更累了。月泉淮看他一副朦胧的樣子,也沒多問,先帶他出門去覓食了。
也不知是怎麼巧的,就在街上遇到了獨自閑逛的八重,聽說兩人還未用餐,八重便邀請他們去一家面館品嘗那裡的招牌面。
月泉淮瞧瞧鄭霄,對方一副神遊天際的模樣,但緩慢點了點頭,便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