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澈道:“哦?怎麼解決的?”
“多虧了薛小姐,打架的兩位先生在她的調解下和解了,其中一位已經走了。”
“那另一位呢?”
“還留在酒吧内,”中年人微微躬身,掌心向上,四指并攏,示意道,“就是這位齊先生——”
梵澈訝異地道:“……是他?這是客人?”
齊漾往前走了一步,更加靠近薛嘉,然後懶洋洋地看着梵澈,目光帶着隐約的挑釁。
薛嘉發現了他的小心思,白了他一眼。
梵澈托着下巴沉思,疑惑地說道:“看着不像啊,衣服不好好穿,扣子不好好系,胸肌全都露出來了,一看就不是正經人。”
齊漾的神情凝固了,他的喉結微微滾動,想說什麼,最終隻是低下頭,整理好歪歪扭扭的襯衫,仔仔細細地系好每一粒扣子,就連四芒星鎖骨鍊也老老實實地扶正。
梵澈道:“該怎麼說呢,就算穿得規規矩矩,氣質還是改變不了。”
齊漾的神情再次凝固了,他沉默了許久,突然露出一個慵懶的笑容,對梵澈道:“還沒自我介紹呢,你好,我是薛嘉的未婚夫。”
‘未婚夫’三個字,他念得很慢、很用力,還刻意拉長了尾音。
這回,輪到梵澈石化了,他方才還輕松的笑容,猶如冬日破碎的冰面般層層龜裂。
見此情景,齊漾的笑容更深了。
“我說你啊,”薛嘉皺眉道,“隻是名義上的未婚夫妻而已,我們實際上并不熟。”
梵澈終于從複雜的情緒中緩過來,率先伸出了手:“……齊先生,久聞大名,我是梵澈,幸會。”
“我聽說過你,”齊漾與他握手,意有所指地道,“之前一直在奧都蘭養病,想必身體很差,我認識很多家庭醫生,要不要給你推薦一下?”
“現在恢複得差不多了,”梵澈同樣話裡帶刺,“倒是齊先生,認識這麼多家庭醫生,是有什麼隐情嗎?”
“不,我和他們都是朋友,”齊漾飽含深意地說道,“和某些人不同,我的朋友很多。”
“朋友……啊,那您眼角的傷口,也是和朋友親密的證明嗎?”
齊漾遲疑了一下:“這是……”
不等他解釋,梵澈就接着道:“齊先生,你們打架時損毀的物品和弄髒的家具,結一下費用吧。”
“多少錢?”
“這就要慢慢算了,啊對了,如果我沒記錯,齊先生之前還賒了不少錢,趁着這次一并還上吧。”
“真抱歉,我今天有事,要和我的未婚妻一起回家,”齊漾挑眉道,“讓人把賬單送到我家。”
梵澈道:“三更半夜,孤男寡女,不太好吧。”
齊漾懶洋洋地道:“我們可是未婚夫妻,以後會結婚生子,白頭偕老,一起回家不是很正常?”
聞言,梵澈身形一滞,眼尾泛起嫣紅,目露沮喪,一副深受打擊的神情。
齊漾露出勝利的笑容,對薛嘉道:“我們走吧。”
他們之間猶如針尖對麥芒,針鋒相對,薛嘉根本插不上嘴。
好不容易看兩人都安靜下來,正想解釋,卻見梵澈冷哼一聲,神色籠罩上一層陰翳,旋即轉身離開,頭也不回,眨眼間就消失在朦胧的燈光下。
薛嘉急了,那可是自己的攻略對象,關乎自己的未來,真把他惹生氣了,自己就完不成攻略任務了。
她拽住齊漾的衣擺,說道:“你先走,不用等我,司機就在外面侯着。”
“那你呢?”
“我還有事。”
薛嘉說完,顧不上再理他,步履匆匆追了過去。
可是,她并沒有看到梵澈的身影。
她站在長長的走廊,左顧右盼,神情焦急,就在這時,拐角處出現了一個中年人。
“薛小姐。”
薛嘉認出這是剛才站在梵澈身後的中年人,于是禮貌地道:“您好。”
“您是在找少爺嗎,他已經回去了。”
薛嘉愣住了,中年人接着道:“已經很遲了,我送您回家吧。”
“他在哪裡?我要去找他。”
“少爺正在氣頭上,就算您當面解釋,他也不會聽的,”中年人溫和地說道,“等過幾天,少爺的氣消了,您再去找他也不遲。”
薛嘉有些不安:“他……他很生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