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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澈覺得,薛嘉最近似乎心情不太好。
早上,她忽然湊到他身邊,抱住他的胳膊,笑容燦爛:“小澈,我愛你!”
中午,他躺在她的膝蓋上午睡,她戳了戳他的臉頰,笑着說道:“我愛你。”
晚上,兩人逗着貓爬架上的柒雨,她蓦地回首,嘴唇擦過他的耳尖,認真地道:“我愛你。”
戀人的甜言蜜語似乎有魔力,讓梵澈的腦袋暈暈乎乎的,仿佛無數萬紫千紅的煙花同時爆炸開,煙花散盡,隻剩下無盡的喜悅。
黃昏,梵澈正在給花瓶裡的玫瑰換水,薛嘉忽然從背後環住他勁瘦的腰,指尖隔着衣服,觸在他的小腹上。
“小澈,我愛你,”她踮起腳,把臉埋在他背上,突然輕輕笑起來,“你的耳朵全紅了。”
梵澈的臉頰泛起霞色,垂下眼睫,眸光潋滟:“太近了……你這樣我沒法換水。”
“那就别換了。”
“不行,這可是我最珍視的厄瓜多爾玫瑰,要是再不換水,就枯萎了。”
“你很喜歡玫瑰?”
“算不上喜歡,以前我覺得,玫瑰最美的時刻,在凋謝的那一瞬間,可現在我覺得,玫瑰最美的時刻,在于充滿生命力的盛放。”
他說話的時候,四周忽然響起優美的大提琴聲,浪漫而輕靈。
薛嘉一愣,回頭看向四周:“這還帶伴奏的?”
管家道:“收。”
于是,不知何時坐在一旁的弦樂組停下拉琴的手。
管家又道:“撤。”
于是,弦樂組左手抱着樂器,右手拿起闆凳,迅速撤離了現場。
薛嘉:“……”
“這是在渲染氛圍,”管家解釋道,“繼續聊,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薛嘉很無語,但還記得自己來找梵澈的目的,又說了句“我愛你”才轉身離開。
在她走後,梵澈始終是心不在焉的樣子,摸着下巴,反複踱步,思考薛嘉為什麼天天把‘我愛你’挂在嘴邊。
難道是單純想表達愛意?那也不至于一天說幾十遍吧,太頻繁了,不對勁,一定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想了半天,他忽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
溫晨說過:很多人會通過反複表達愛意,來緩解負面情緒。
所以,她這是心情不好,所以才反複說‘我愛你’,來緩解負面情緒。
可她為什麼心情不好,總不能還是因為薛家吧,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他想了半天,把玫瑰花的花瓣都一片片揪了下來,撕成碎片,還是百思不得其解,隻得再去找溫晨。
「clarity」:軍師,快幫幫我!
「料事如神的軍師」:又遇到難題了?
「clarity」:小嘉最近心情不好,可什麼事都沒發生啊,她為什麼心情不好?
「料事如神的軍師」:人的情緒受感官和激素的影響,不可能一直很開心,而是上下波動的,比起問為什麼不高興,倒不如想辦法做些事,帶她脫離不高興的狀态。
「clarity」:我悟了!
“小嘉,我們去打獵吧。”
薛嘉興高采烈地道:“好,一陣子沒去了,我恐怕都手生了。”
“沒關系,多來幾遍,就找回狀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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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握住獵槍,薛嘉驚喜地發現,自己脫胎換骨。
以前打不中的獵物,現在絕大多數都能打中,雖然打中的位置不太準,往往錯打到了腿部,但,再也沒出現過之前的空槍。
她站在陽光下,神情堅定:“我,不再是之前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