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内,氣氛焦灼。
桌面被聚光燈烤得發燙,荷官戴着白手套的右手正在裝彈,梵澈坐在椅子上,用一隻手撐着下巴,一臉漫不經心。
薛嘉站在一旁,擔心得快哭了:“小澈……要不我們換一個吧,我看旁邊那個就不錯,叫什麼十毒一無,應該沒這麼危險……”
“那個啊,其實差不多。十瓶毒藥,還有一瓶無毒,選一個注入自己的靜脈,如果運氣好,選到無毒的,就算勝利,如果運氣不好,選到毒藥……呵,死了還算好的,最怕的就是那些讓人全身潰爛,卻不緻死的毒藥。”
“這都是什麼啊!”薛嘉崩潰,“太可怕了吧!”
“如果赢了,一下子就能得到1000點……”梵澈笑了笑,靜靜地看着荷官,“隻能賭了。”
“該您先請。”
荷官将左輪手/槍放在桌子上,推過來。
梵澈卻沒有動,像是在等待什麼,薛嘉正奇怪,下一秒,一個戴着口罩的工作人員快步走進來,将另一把手/槍放在荷官面前。
“剛才接到舉報,說左輪手/槍出了問題,年久失修,導緻卡殼,嚴重影響了遊戲體驗,所以,現在更換成全新的。”
“什麼?”荷官大驚失色,“可是……手/槍明明——”
工作人員用警告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打斷了他沒說完的話:“你沒有質疑的權利。”
荷官哆嗦着接過那把槍,臉上再也沒有之前從容的神情,而是變得緊張而恐懼,從額角不斷往下滲出冷汗。
“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梵澈微笑着說道。
“當、當、當然……”荷官的嘴唇抖動着,臉色比死人還慘白,“您、您開始吧……”
第一槍。
梵澈把槍/口抵在太陽穴上,食指緩慢彎曲,薛嘉下意識地屏息。
撞針擊發的咔嗒聲響起。
梵澈放下槍:“看來,我運氣還不錯。”
第二槍,輪到了荷官。
他的手抖得很厲害,想拿起手/槍,卻打滑個不停,直到站在他身後的工作人員抓住他的手腕,幫他拿起手/槍。
“你知道的,賭場對員工的福利待遇向來很好,”工作人員輕聲說道,“不論何時,都别忘了員工守則。”
荷官于是深吸一口氣,用顫抖的手拿起手/槍,他把槍口抵在喉結下方,喉結滾動兩下才扣動扳機。
空膛的瞬間,他搖搖晃晃地靠在椅背上,臉上絲毫沒有解脫感,隻有無窮無盡的絕望。
第三槍。
梵澈忽然露出奇怪的笑容,連續扣動兩次扳機。兩次撞針空響,他笑意更深。
“不好意思,一不小心開了兩槍,不要緊吧?”
荷官還沒說話,身後的工作人員就開口了。
“當然不要緊。”
第五槍,輪到荷官了。
“我……我有些不舒服,去上個廁所……”
荷官急匆匆地站起來,工作人員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把他強按着坐下。
“遊戲還沒結束,不能離場。”
“我……我……”
燈光下,荷官的臉色白得吓人,薛嘉不禁懷疑,他是不是下一秒就會昏厥。
“來吧,繼續。”
工作人員說完,緊貼在荷官身後,用自己的手,覆住他的手,帶着他拿起槍,食指壓在他的食指上,扣動了扳機。
‘砰!’
震耳欲聾。
手/槍‘啪’地掉在地上。
荷官張着嘴,被開了洞的腦袋無力地垂下,摔在桌子上,紅與白流了一桌子。
薛嘉不忍地看了一眼,急忙轉過頭。
梵澈平靜地抹掉濺到臉上的鮮血:“看來,是我赢了。”
工作人員站起身:“梵先生,恭喜您,請稍等,獎勵的1000點很快就到賬!”
“這樣……Plague就安全了……”
兩人離開了俄羅斯輪盤的房間。
坐在大廳的休息室中,梵澈支着下巴,垂着眼睫,神情有些倦怠。
“還好沒事……”薛嘉後怕地拍拍胸口,“你要吓死我了!”
“算我命大。”
梵澈這麼說着,卻牽起薛嘉的手,用手指輕輕在她掌心寫了一個字。
槍。
薛嘉點了點頭。
她當然知道,槍有問題。
此前,工作人員把槍換了,荷官的臉色立刻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