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再次動了殺心。
可惜,沒過多久,薛嘉就和梵澈離開了華夏,去到奧都蘭。
得住這個消息後,他很震驚,匆匆趕去薛家,得到的回答卻是,薛嘉已經和薛父薛母斷絕關系。
“那我們的婚約……”
薛父薛母還以為他想賴上薛睿,拼命打太極。
“婚約一事,原本是你和小嘉,可現在,得從長計議了……”
他失魂落魄地走了回去。
他失落了好久,好不容易才從偵探手裡買到薛嘉新的聯系方式,打電話太冒失,發短信怕她看不到,于是想加她好友。
結果,被拒絕了。
他發了58次好友申請,被拒絕了58次。
……這件事,肯定不能怪薛嘉,都是梵澈的錯!
齊漾拿起偷拍的照片,在梵澈的臉上畫了個大大的‘X’字,然後,咧開嘴角,露出瘋狂又扭曲的笑容。
“殺了他……我要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他把這麼多年思念薛嘉時寫的一堆信,連帶着那張照片一起,塞進了薛家的信箱。
小嘉回來後,看到這些信,一定會理解他的。
從許多年前開始,他就一直看着她,目不轉睛,那個小少爺對她的愛意,比不上自己對她愛意的十分之一。
一定是這樣,嗯!
齊漾這麼想着,開心地笑了。
‘銜尾蛇’的最後一槍,正中他的心髒,那顆原本鮮活跳動着的心髒,正在逐漸失去活力。
他的視野已經完全模糊,什麼都看不清了。
突然,他覺得眼角濕漉漉的,像是有什麼液體流下。
是淚嗎?……還是雨?
模糊中,一個容色鮮妍的少女從遠處走來,她穿着拖地的婚紗,手裡捧着鮮花,潔白的頭紗半遮住臉頰。
“齊漾,”她笑着看向他,“怎麼還不過來?司儀都上台了。”
齊漾茫然了一瞬:“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你在說什麼?今天是我們的婚禮呀。”
婚禮……
是了,今天,他們要結婚了。
年少時的承諾,終于在今天開花結果,他們一路攜手并進,走到現在,終成眷屬。
“我總覺得……不太真實……”齊漾輕聲說道,“好像忘記了什麼……心髒……好痛……”
“做噩夢了嗎?”少女的笑容更燦爛了,“别想太多,婚禮就要開始了,你要讓新娘獨自登場嗎?”
“抱歉……我們走吧。”
齊漾不再猶豫,抓住了她的手。
少女的手很涼,就像清晨的朝露,但是,握住她的手,就好像握住了未來。
忽然,有一片柔軟的花瓣晃晃悠悠飄到齊漾的眼角,帶來涼呼呼的觸感。
少女踮起腳尖,幫他取下那片花瓣:“呀……花落了。”
齊漾有些迷茫,哪裡來的花呢。
他還沒來得及多想,少女就偏過頭,嫣然一笑:“我愛你,齊漾。”
“我也愛你。”
他把一切疑惑都抛到腦後,扭頭看向少女。
隻要她在他身邊,就夠了。
他們相視而笑,一起走向那美好的,浮動在霧氣中,看不真切的未來。
*
梵澈帶領一群人趕到時,‘銜尾蛇’和薛嘉已經不見蹤影。
地上橫七豎八躺滿守衛的屍體。
其中有一個屍體的穿着明顯和他人不同。
那是齊漾。
他已經死了,眼睛還睜得大大的,望着天空,不知道死前在想些什麼。
左眼的眼罩下,泅開一片紫紅色,一直蔓延到鎖骨,那是已經幹涸的鮮血。
“血淚嗎?”溫晨淡淡地說道,“看來,臨死之前,他在哭呢。”
梵澈卻注意到屍體微微翹起的嘴角,若有所思道:“或許,不是在哭,而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