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床,一個單人沙發,桌子櫃子還有洗漱間,或許還有點别的東西。
江須不太好翻看,便摘了帽子,縮在沙發上蓋着外套睡了過去。
這裡很安靜,沒有任何聲音,江須難得睡了個安穩覺。
再睜眼,是天剛亮起,平常晨練的時間。
江須給賀霆發了消息讓他别遲到,又給路斯恩打了招呼,之後便繼續窩回外套閉上眼。
睡是睡不着了,她隻是貪戀這段平靜的時光。
但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過了不久,辦公大樓也“醒”了過來。
匆忙的腳步,熱絡的攀談,隔着道似乎是隔音的門窸窸窣窣地傳來,更惹人煩躁。
江須猛地将外套拉下來,睜開眼睛,瞪着潔白的天花闆,試圖放空自己。
“就為這事,我跟老鄧半夜被拉起來加班……”
一道熟悉的聲音忽然闖入她的耳朵。聲音很大,所以她聽的挺清楚。
“你說是江須?”啊,這聲是這間屋子的主人。
“不然呢,昨天半夜a區查出來好幾個夜不歸宿的,結果就她一個誰也聯系不上,都不知道跑哪去了。”這道聲音明顯氣得不輕。
江須挑眉,看來是在罵她呢。
陳昱承倒是語氣很平靜:“有證據嗎?”
“沒有,臉是糊的,這臭丫頭不知道從哪搞的虛拟面罩,”埃弗裡特煩得不行,“你說她僞裝了,但又不徹底,就那身量,還有那頭發,不明擺着。”
說罷,又撓了撓頭,暗罵一聲:“而且估計有同夥,監控記錄我看了,她從訓練室出來的畫面沒有,剩下蒙面人的逃跑路線也沒有,過了一段,又出現了,時間線完全是混亂的。”
“沒有證據……那不也挺合你心意?”陳昱承好笑地看着他。
埃弗裡特立馬“呸”了一聲,說:“氣死我差不多,讓我逮着非揍她一頓不可。”
“話說,你說她去c區,是做什麼。”這個倒是陳昱承好奇的地方。
“呵!”埃弗裡特冷笑一聲,“這丫頭跑去借抑制劑。”
“什麼?”陳昱承擰眉。
埃弗裡特:“而且她不知道幹了什麼,那幾個omega據說開始還死活不願意供出來,後來才不情不願的說了。”
“真是……”
陳昱承哭笑不得,但畢竟這件事他沒有親臨,沒有立場發表意見,笑了笑沒有說話。
到了辦公室門口,打開門,埃弗裡特就鑽進來,讪笑道:“來你這喝杯茶。”
陳昱承給他讓路,習慣性地擡起光腦看消息,接着愣了一下,埃弗裡特見狀,湊過來看。
光腦上是一個紅色的警告信息,提醒有人入侵。
“誰半夜來你這?”他詫異道。
陳昱承搖搖頭,調出辦公室的監控記錄,隻見剛剛讨論的主人公,正在屏幕裡朝他們招手。
時間顯示,離江須消失在一區外的時間不久。
埃弗裡特快氣炸了:“我進來怎麼一點氣息都沒感覺到?”
“這死丫頭不會逗你玩呢吧?”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陳昱承很無奈,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江須當天晚上就跑到他這邊了。
他也想瞅瞅江須是不是真的在自己這裡,便悄悄打開了休息室的門。
接着門裡門外三個人大眼瞪小眼。
江須正枕着胳膊一臉無辜地看着他們,如果忽略她大爺似的躺姿的話。
埃弗裡特終于炸了,“啪”的一下推開了門,像揪貓似的把江須薅起來,指着鼻子罵。
“小兔崽子,反了天了是不是,你閑出屁來了跑omega那顯眼?!”
他嗓門大,一生氣尤其大,陳昱承趕緊上前一巴掌拍在他後背說:“在大點聲,誰都知道你這好苗子跑去c區了。”
埃弗裡特腮幫子鼓了又鼓,最後還是把江須扔掉,自己站在一邊喘氣。
“你不是說沒證據?那就不是我幹的。”江須認真道。
還整了整被抓皺的衣領。
“你!”
見埃弗裡特又要跳起,陳昱承趕緊上前擋在他們中間,勸架:“冷靜。”
他轉過來看着一臉無所畏懼的江須,沉聲問她:“你幹的?”
江須定定看了他兩秒,點了點頭。
忽略埃弗裡特突然變快的喘氣聲,陳昱承吸了口氣問她:“是有要緊事?”
“嗯。”
面對陳昱承緩慢的提問,她突然有些心虛,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
如果對象是賀霆,她會承認,會毫不猶豫的炫耀給他看。是埃弗裡特,她聽到他着急,她第一反應就是和他反着來,會覺得很有意思,之後在哭訴自己是有原因的。
對着陳昱承,她想象了一下他的反應,竟然和現在的大差不差。
那會她原本想,自己先賣個幾關子,看他無奈歎氣叫自己的大名,然後會有些生氣。
她知道那不是真的生氣,接着她就可以說出真相,說自己很厲害,或者說自己被路斯恩脅迫,或者……
偷聽他們說話的時候,她想了很多,那些想法都把她幼稚笑了。
結果現在,聽着他這樣的疑問,她竟然難得地糾結,就這麼乖乖交出了答案。
有些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