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趕緊拉着成澤瑞往樓上餐廳去了。

江須終于聽不見耳邊的謾罵聲，舒服多了，于是坐起來趴在桌子上側頭看向窗外。

“小澤心不壞，你别和他真生了氣。”成堯冷不丁冒出一句。

江須把目光從外面移開，盯着他看了一會，感歎一聲：“真是。”

“放心吧，笨成那樣的，我免費給他當陪練都夠好的了。”她下巴抵在胳膊上一字一句道。

說完又一直看着成堯，像是在盤算什麼。

“幹爹，你們有生意做嗎，也帶我一個呗？”

成堯筷子沒停，聞言擡眸看了她一眼，打趣道：“知道我是幹什麼的嗎？”

江須誠實的搖搖頭。

“你說你要是遇見的不是我可怎麼辦啊……”成堯裝模作樣的感慨。

後面成堯還真的給她透露了點東西，但畢竟才是見了幾面幹父女，有些東西總是不好說的。

可就說出來的東西，也挺夠格。

成堯最開始是和兄弟當星盜的，最黑的那種，打得過的統統劫，也不管好人壞人。

當時是在聯邦最邊緣，聽他說，那時候邊境都在打仗，又跟着販賣軍火，接着一不小心卷進了戰場，歪打正着赢了一仗，幹脆自發集結了一支軍隊，那會屬于比較結實的。

戰争結束後，帶着這些财力和兄弟，又去做生意，隻能說是運氣好，賺了不少錢。

聯邦邊緣的三個星系和前五個星系離得較遠，可以說是都有了代溝，戰後動蕩不安，和聯邦的聯系時續時斷。

成堯他們便趁虛而入，出錢出力，直接被擁護為下三個星系的掌權人。

但好景不長，幾個人年輕氣盛難免有摩擦，又給鬧掰了。

成堯和一個女性beta意見相投，直接與當初的另一脈分家，三個星系間徹底拉下了臉。

這期間聯邦軍介入過，但下星系是成堯幾人自主管轄，異常團結，連人民都隻認地方軍，後面成堯勢大，聯邦幹脆直接與成堯達成合作關系，分家後的另一脈也被打壓至銷聲匿迹。

盡管下星系因為戰亂經濟等實力落後一大截，聯邦沒來得及助力，但她幹爹很厲害，迅速适應當時的社會，搞錢搞軍事，那搞的是風生水起。

妥妥一個龍傲天大男主的奮鬥史。

當然，這是個黑化後的男主，畢竟生存不易，由于之前成堯的種種作為，聯邦對下三星系一直持戒備态度。

所以成堯幾乎能碰的不能碰的全碰了，這些他雖然沒透露，但江須從他言語中差不多能猜到。

也是那會，和聯邦最針鋒相對的時候，成堯自己毀掉了腺體。

就連聯邦如今的地下黑市，也是成堯的手筆，雖說應該很大可能是合辦的。

“所以，你幹爹我，算是下星系的主要負責人，正兒八經上班族吧。”成堯講完了，面也吃完了，抱胸靠在椅背上看着江須。

“幹爹啊——”江須往後仰頭。

成堯挑眉。

“你很這個。”她豎着根大拇指。

他這次倒沒有再笑，嚴肅的時候，那股上位者的威嚴便顯露出來。

“江須，我就是告訴你，下星系屬于聯邦，但也不是面上看的那麼和平。”

他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離得遠，之前的矛盾會一直在，還有些别的雜碎在中間摻和……知道你聰明，話不用多說。”

“所以江須，我現在可以給你選擇的機會——江須和成最，你自己選。”

江須直起身子，看着他似乎很不解，問道：“非得選嗎？”

“江須并不隸屬聯邦軍，成最也隻是你的幹女兒，我的本意就是到處闖禍，沒有做雙面間諜的愛好。”

她又趴回去，手撐着腦袋，歪頭看着成堯，說：“我也知道你們大人物要顧慮的很多，藥就不用解了，每個月給我緩和劑就可以。”

江須覺得自己話說的夠多了，她的無所謂已經給成堯擡到飯桌上了，成堯如果再看不見，那這幹爹不要也罷。

空氣似乎凝固了一瞬，她能聽見樓梯口的那對雙胞胎輕挪的腳步，和放緩的呼吸。

而成堯，還是抱胸看着她。

半晌，江須揉了揉脖子，趴回桌子上，從盤子裡剝出一顆糖準備送進嘴裡，卻在擡手時被成堯打掉了。

“你幹啥，合作不成連顆糖不給人吃。”江須臉上挂着若有似無的笑意，漆黑的瞳孔沉沉的望着對面的中年男人。

成堯這才笑了，慢條斯理的将盤子裡的東西全數倒進旁邊的垃圾桶裡，從口袋裡掏出一把一模一樣的糖堆在桌上。

“最啊，我可就當你說的是真的了？”成堯盯着江須的一舉一動，看她全然不在意剛才他的動作，又随便剝了顆糖直接扔進嘴裡，這才說，“從今往後，我就是你幹爹了？”

檸檬糖在口腔裡滾了一圈，酸酸甜甜的。

江須揚了揚下巴，笑着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