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着你。”
江須的身體驟然放松,整個人沒有支撐的倒在陳昱承身上,他向後撐了一步,反抱着她。
陳昱承把無力滑落的人往上摟了摟,他側頭去看,女生閉着眼,黑發幾縷擋在臉側。
冷硬,毫無生氣。
“江須……江須。”他拍了拍她的後背。
這是遊戲,這是虛拟人,這是假的。
沒錯。假的。
陳昱承心裡這麼想着,就見江須的身體閃了閃,像是現出一片數據,身上的重量時隐時現。
這是要下線的前兆。
他盯着那張臉看,這樣來回了幾下,江須還在他懷裡躺着。
她在遊戲裡睡着了。
陳昱承歎了口氣,将人挪去了客廳的沙發。
沙發上橫躺着長長一條,江須睡得很沉,起碼陳昱承從前沒見過她這麼深度的睡眠,他已經完全把眼前的當做了真人。
看她還沒有要醒來的樣子,于是陳昱承便走去廚房看了看,聽話地去找那瓶發甜的水。
櫃子裡的東西在現實都有的賣,應該是打了廣告。隻不過都很貴,更别說江須買的這些極端冷門的口味。
光是看,陳昱承都覺得扛不住,尤其在他發現吧台上堆滿了喝剩的酒瓶時,他覺得江須大概率在拿它們澆花。
可能是花哪裡惹到了她,想以此折磨死它們。
别的房間陳昱承未經同意不太好随意去看,于是便穿好衣服坐在小沙發上等着她醒。
他十分慶幸周四下午沒有課,江須這一覺一直睡到了天際漸晚還沒有醒,睡得特别安靜。
陳昱承從背包裡拿出江須剛給他的大衣外套,走過去給那人蓋在身上,又緩緩蹲下。
夜幕降臨,中心城的霓虹閃爍,從大窗爬進客廳,沙發旁的燈輕柔打開,給躺在上面的人鍍上了一層暖光。
就好像她在發光一樣。
陳昱承撐在膝蓋上的手蜷了蜷,指甲刮過褲子的衣料,他看着眼前恬靜的睡顔,心突然跳的很快。
距離在不受控的縮近。
是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他擡手拂去她臉側的黑發,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閉上了眼,低頭将唇印在她的額頭,停頓了一秒,還夾着兩根發絲。
接着緩緩移開,睜開眼,對上了那雙黑洞洞的眼睛。
周邊靜了一秒,心髒猛地收縮,頓了下驟然放開,劇烈跳動,一下下震着他的耳膜。
“你幹嘛?”江須的聲音還有幾分困倦。
“我……”
仿佛是有一隻大手捏住了陳昱承的聲帶,讓它無法震動。
江須看着眼前滿臉嚴肅的人,卻能就着光看到他耳尖的紅,還有——
“你壓我頭發了。”
“抱歉。”
陳昱承放下了那隻“撸貓”的手,由于動作太快,蹲的姿勢不太穩,“咚”的一聲,原本半蹲的膝蓋砸在了地闆上。
他将将穩住身子,又聽江須懶洋洋地打哈欠道:“你要跟我求婚嗎?”
!?
陳昱承牽出微笑防禦,卻在馬上聽到的話底下被擊潰。
“可你連喜歡我都是别人告訴我的。”江須說着,伸手去拽他坐起來。
“江須。”
“嗯?”
江須還是有些困,剛才成堯發現她擅自玩遊戲很生氣,就要把她拽出來,好不容易才抗争成功,又被搞的想睡覺。
她又想打哈欠,慢慢眨着眼睛聽陳昱承說話,他道了個歉。
怎麼老是道歉,他是抱歉機成精了嗎?
“我喜歡你。”
“我知道。”
陳昱承說出來反倒松了口氣,他咬着牙深吸了口氣,身子沉下去,轉頭去看了眼外面的夜色,又轉回來,看見江須在盯着他。
于是他想了想,猶豫着湊過去又親了一下江須的右眼,她沒有動,隻是閉了下眼。
陳昱承問她,讨不讨厭。
江須擡手摸了一下眼皮,就這樣?為什麼會讨厭?
她搖了搖頭,撐着胳膊坐起來,将他拉到沙發上坐,聽到他問:“那你喜歡我嗎?”
江須到現在還是不清楚喜歡的定義,就老實搖頭,說她不知道,她聽見陳昱承輕輕說:“過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