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心理上來講，他是有點小開心的，偶爾，會在青春期最懵懂的時候感覺臉紅心跳。

那段時間，鹿鳴就給這位客戶花的時間更多一些，幾乎天天陪他玩，為了滿足客戶的精神需求，還精心扮演小男娘，演得惟妙惟肖。

“哥，你上吧，我給你加速了，能追到，幹他！”

屏幕上，菜逼小黃毛在他的精心教學之下，操作好了不少，都會WQ二連了，接着一個大招精準彈幕，一下子刮死了小龍區域的兩個人！

他的菜逼金主，都能拿到人頭了呀？操作看起來也流暢多了！

鹿鳴趕緊小男娘人設扮演起來，語音裡騷起來了：“哦，天呐！哥，你好帥啊！好喜歡這樣的哥哥哦！”

菜逼金主能不能接受這樣的小男娘他不知道，反正他自己快吐了。

十七歲的他，萬萬沒想到，為了生活，人的性格竟然能扭曲到如此地步。

對面的某人一直憋着笑，也确定了這是他接單的人設，就不拆穿他，表示對于鹿某的演藝事業極大的尊重。

打完這局以後，談笑找他私聊：“我理解EZ這個英雄的輸出思維了，一開始我看他的E技能跳過去有一個魔法飛彈一樣的東西，還以為輸出模式是靠E臉打人。”

這話給電腦那邊的鹿鳴看笑了，他趕緊語音道：“不是的，任何一個後排物理輸出位，簡稱ADC小脆皮，位移技能都是用來規避敵方傷害的，輸出模式就是快速WQ，命中率越高你的技能冷卻越少，這樣就能打更高的傷害，沒事的時候，你可以進入訓練模式，練習一下輸出手感。”

“知道了，謝謝兔兔老師，^_^。”他又發了一個笑臉顔文字。

他确實是新手，但是任何一個英雄隻要知道輸出邏輯他就能很快上手，剩下的就是靠肌肉記憶讓操作變得流暢一些了，熟練度一提，他就能拿到人頭了，所以他學得非常快，再加上對老師有好感，肯認真學。

“兔兔老師，我看你好像什麼都會玩，還很專業，你是職業選手嗎？”談笑又打字問他。

這問題讓鹿鳴一怔，壞了，馬甲又要暴露了。

他在語音裡停頓了一下，含糊其辭的：“有這個目标吧，在向着這個方向努力。”

談笑打字道：“我朋友就是職業選手，他挺厲害的，但是他平常要訓練，沒時間帶我，我才自己玩，順便找個陪玩師父。”

“原來是這樣啊。”他剛想問他朋友是誰，說不定還認識呢，畢竟電競圈子就這麼小，想了想還是别問了。

“你是娛樂，還是要跟你朋友一樣？”鹿鳴問。

談笑想了想，那個時候他自己也挺迷茫的，渾渾噩噩的十六歲，根本沒人管他。

他上學早，十六歲的時候就念完高中了，後來父母離異，都各自在别的城市有了新的家庭，留了一筆存款給他之後，就銷聲匿迹了，留他一個人在北城，也不怎麼聯系。

季東山去了南城打職業，他一個沖動也跟着南下，至少南城有他哥在，怕打擾季東山，就随随便便在K1基地附近租了個房子。

房東看他未成年，開始不肯租給他，後來隻能給他找了這麼個老破小，不需要身份證，結果租房隔音非常不好，講個電話還要出去，那段時間，他不想上學了，也不知道花光存款以後能幹點什麼，是不是隻能等死了。

十六歲的他，企圖用這種頹廢、自我毀滅的方式來求得父母的一點關愛。

但是，沒有用。

他的父母各自有了寶寶以後，一個電話都沒給他打過，讓他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