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珏老老實實坐在貓箱裡,前面兩隻貓爪乖乖支着,一動不動,一雙藍寶石似的眼睛閃着流光。
“還幹嘛?!”鄭南回将貓箱往謝臨懷裡塞,“這貓,幾個小時之前是你的,現在它還是你的!”
謝臨沒接,“你說什麼呢?”
“說什麼?問問你家貓她都幹了什麼!老子要是不行了就讓你和你家貓好看!”
貓箱被怼在謝臨懷裡,眼前昏暗一片但趙珏聽力極好,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落進耳中,雖然鄭南回說得吓死人的,現在還在不停地控訴自己,但是哪裡有他說得那麼可怕啊!
她隻不過在兩人進入正題的時候竄上梳妝台,爪子一掃把楊希的化妝品、護膚品都掃掉了而已,噼裡啪啦的聲音這才阻止了二人的動作。
沒辦法啊,她也不想的啊……
“就在?
趙珏又聽見謝臨的聲音,然後男人還略帶嘲諷地補了一句:“你就不行了?”
這句話三分嘲諷、四分不羁,中間還夾雜着三分不解,趙珏不禁為他鼓掌,“哥啊,殺人誅心啊!”
太妙了。
“什麼?!”鄭南回的聲音拔高了八個度,“得,我看出來了,你和你家貓真是一家人。走了不送!”
眼前亮了些,貓箱被舉起來使得趙珏對上謝臨那雙靜得出奇的眼睛。
從前,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趙珏就很喜歡謝臨的眼睛。
那是一雙淺棕色的眼睛,宛若琥珀般透亮,但這樣一雙動人的眼睛卻總是淡漠的,像掀不起一朵浪花的平靜的海面。
趙珏從沒有在他眼中看見過浪花。
現在,那雙眼睛在注視自己。
趙珏對他的眼睛總是抵擋不住,相視幾秒她便率先低下頭不敢再擡眼。
幸好謝臨也放過了她。
他拿來兩個墊子組合在一起,那便是他給趙珏做的窩了。
貓箱被放在地上,門是開着的,趙珏小心翼翼地邁出一隻腳,白色的腦袋抵在門框上擡頭搜索一番發現已經看不見謝臨的身影了。
她這才放開了腳步出來,跳上謝臨給她做的小窩,還沒等喘幾口氣客廳就陷入了黑暗。
趙珏的心髒跟着跳了一下,房間外面的燈光透進來但作用不大,沒有一絲響動的黑暗中她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也能清楚地感覺到頭部傳來的陣痛。
漸漸地像是被抽幹了一樣,趙珏連坐都坐不住隻能歪倒在墊子上,許是白天那陣突如其來的大雨,這個城市才剛剛發現原來早就進入秋天了。
城市抓住秋天的尾巴,在深秋之際悄悄降溫。
困意與寒意一同襲來,趙珏眼睛都睜不開但能感覺到身體在打顫,無論換成什麼姿勢都擋不住寒意。
她這才後知後覺地明白自己可能感冒了。
白天那場雨毫無顧忌地打在自己身上,小貓身體不好,淋場雨可能就發燒了。
趙珏吸吸鼻子,在客廳裡走動。
因為看不清偶爾還會撞上沙發或是茶幾,“嘭”,她又撞上了餐廳的椅子。
椅子與地闆摩擦發出刺耳的呲啦聲終于引起某人的注意,盡頭的一扇門緩緩打開打開,橘黃色的光亮透了出來,“喵嗚。”趙珏虛弱地叫一聲想要引起謝臨的注意。
男人打開餐廳的燈剛蹲下身子,一個毛茸茸的腦袋便抵在了他的褲腳處。
趙珏拼命地用腦袋蹭他的小腿,“喵嗚喵嗚”地叫個不停,見謝臨不為所動她還伸出爪子抓抓鼻子,“喵嗚。”
聲音又小又虛,還滿是濃重的鼻音。
他伸手摸上趙珏的腦袋抓了抓,“怎麼了?”
趙珏本就頭痛聽見他這句話後差點沒暈過去,你說怎麼了啊!
趙珏又多叫了幾聲企圖讓謝臨發現自己的不對勁,沒想到剛“喵嗚”一聲叫出來謝臨就走了。
他走了?
這下愣在原地的變成了趙珏。
他怎麼能這樣?
看着男人離去的背影,趙珏急得跳腳但蹦不起來,他怎麼能把一隻生病的小貓留在這裡?
冷漠無情的男人!
可趙珏想罵他都沒有精神,這下好了還不等自己變成人可能就要以貓貓的身份病死了。
她完蛋了。
已經站不住了,趙珏趴在冰涼的地闆上漸漸合上了眼睛,完蛋了……
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所有事物都在不斷搖晃,視野中隻剩下重影,眼睛虛虛合上之際她卻看見一個人影從房間中沖出來,那是……謝臨嗎?
趙珏已經看不清了,她完全昏過去了。
藍色的眼睛緩緩睜開,刺眼的白光照得貓睜不開眼,許久之後趙珏才适應這種光亮。
旁邊傳來男人的交談聲,趙珏翻個身想湊近聽聽結果啪叽一下,翻到了地上。
人倒黴了真是喝涼水都塞牙。
“喵嗚”
趙珏輕輕叫一聲,旁邊攀談的男人這才走過來将自己抱起來。
謝臨的懷抱很溫暖,趙珏窩在他懷中,胸膛的熱氣蒸在臉上使得趙珏不由得湊得更緊了。
“你家的貓咪很粘人呢。”
寵物醫院的醫生笑道。
“嗯。”
醫生繼續道:“那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了,一會兒去藥房拿藥就好。這幾天降溫還下雨,貓貓能不出去就不出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