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臨:“我......一直都這樣。”
趙珏哦一聲忽然湊近了,一切都放大了。
兩人鼻尖貼着鼻尖,謝臨眼角跟着緊了一下,望過去,他們眼睛裡都是對方的臉。
“做什麼?”
“沒人告訴你這種時候需要閉嘴嗎?”
“......”
趙珏看似掌握一切,可真到了要下手的時候卻慫了,她突然擺正身子笑道:“逗你呢。”耳尖卻莫名地紅了。
趙珏笑完之後抿着嘴回頭看他,謝臨還那樣不言語,“怎麼,你......”話還未說完,他便傾身而來。
趙珏還瞪大了眼睛,心跳加速,連本來正合适的陽光好像也燙了起來。
兩個人都沒什麼經驗隻是貼在一起,這樣親密的觸碰已經勝過一切技巧。最簡單的接觸之下,兩人的臉刷一下就紅了。
“沙——沙——沙——”
微風輕撫柳條,沙沙的聲音不斷在耳畔萦繞。那細長的婀娜的柳條像纏在人心上,将心髒纏得緊些又撓得人心尖癢。
一切都剛好。
謝臨坐直身子看着還瞪大眼睛的趙珏,“不是要閉眼嗎?”
他不說還好,一說趙珏臉更燙了,“你還說!”趙珏斥一聲轉過頭去不想看她。
她背着身子,短發别在耳後隐隐露出發紅的耳朵與側臉。
風與柳樹依然發出沙沙的聲音,河水仍然汩汩向前。
——
趙珏懵逼地張開兩隻無神的眼睛,有沒有人能來告訴她一聲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啊!
“也沒到春天啊,怎麼回事!”趙珏煩躁地起身在書桌的空出轉圈,轉着轉着就瞧見了謝臨那張臉便更生氣了,白他一眼徑直跑出去。
“都怪他!要不是他昨天晚上突然那樣我怎麼會做這種夢啊!”趙珏用自己的邏輯将一切過錯抛在謝臨身上,“怪他怪他都怪他!”
“哼!”趙珏氣憤地一腳踹掉沙發上的小玩具,這還不夠,又憤怒地踹下旁邊的抱枕。
這種糟糕的心情一直持續到中午都還未結束,就算謝臨端着午餐過來趙珏也隻不給他正臉。
謝臨放下貓碗怔了一下,不知道他家貓這又是做什麼,想伸手過去揉腦袋也被躲開了。平時吃飯都乖乖地坐在飯桌上和自己一起吃,今天卻遠遠地坐在角落裡,一臉怨氣。
渾身散發着黑氣的樣子就是謝臨也能看出來不對勁。“不舒服嗎?”他來收碗,又順勢伸手過去,趙珏輕輕一閃跳上茶幾就躲開了。
謝臨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趙珏,趙珏哼一聲。等晚餐時間再見的時候謝臨已經戴上口罩了,晚餐也是送往趙珏中午吃飯的角落。
趙珏根本不看他那雙平靜如水的眼睛,那樣的眼睛好像對視一眼就什麼氣都消了。“我才不看!”
雖然心裡這樣想但趙珏還是忍不住偷偷看他在做什麼,偌大的餐廳中那張足以容納十多個的餐桌上就他一個人,謝臨低頭安靜地吃飯,餐廳暖色的燈光傾瀉而下顯得格外孤獨。
趙珏不自覺地想:“從前沒發現他一個人坐在那裡的時候身後那麼空。”
這樣想想,家裡要是沒有貓,鄭南回也不來串門,這間大房子裡就住着他一個人。另一邊的好幾個客房他從不涉足隻定期請人來打掃衛生。他一個人的話就連沙發也很少坐,不是在卧室就是在書房,去餐廳也隻是怕自己餓死。
若是在人群裡他一個人站在那裡就算身邊都是前來搭話的人也顯得格格不入,一個人的時候就更不用說了。
想着想着趙珏忽然覺得他也挺可憐。
孤獨是可怕的。
趙珏害怕孤獨,厭惡孤獨。她常常想要是沒有程藝她可能也是這樣一個人活着。
“喂。”謝臨啞聲接起電話,“我還沒好,今天去不了。”
“......不好說。等我下周上班了再看吧。順利的話下周就可以去。”
“好。再見。”
等他挂掉電話,又恢複了安靜。
靜得可怕。
趙珏推着碗挪到餐廳,喵喵叫幾聲吸引了謝臨的注意,他低下身,“要上來嗎?”
“喵——”趙珏歪着頭盡量顯得自己可愛些。
謝臨卻道:“可我生病了。”
“會傳染的。”
趙珏還是推着碗過去,一直推到他腿邊,“喵——喵——喵嗚——”
謝臨最後還是将貓碗端到了餐桌上不過還是盡量離自己遠些。
貓咪吃起飯來一張小嘴小幅度地開合,趙珏埋頭幹會兒飯就喵一聲,這樣的聲音打破房子裡可怕的安靜。
謝臨那張因為生病有些灰暗的臉上也出現一抹笑意。
不經意間擡頭看見謝臨在笑,趙珏也跟着開心,吃飯都更歡快了些。
笑完之後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怎麼也跟着笑起來了?再回想起剛剛的種種複雜情緒,心中猛然出現一個可怕的想法:
她不會對謝臨餘情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