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傍晚,空氣中彌漫着一絲血腥氣。
樹葉被風吹得簌簌作響。
一名白衣女子和一位老者伫立在林中,她頭上戴着薄紗鬥笠,随着風輕輕揚起,面容若隐若現。
“受死吧!”女子沉聲道,聲音中的冷意幾乎可以冰凍整片樹林。
“我與姑娘素未謀面,為何姑娘非要至老朽于死地?”老者握着刀的手開始瑟瑟發抖,眼睛不時偷偷望向四周,似乎在等待什麼人出現一般。
“你倒是敢說,七年前冷府一夜之間化為灰燼,全府上下無一逃脫,兵差從灰燼中找到了幾把青銅小刀,正是你們青銅門的标志信物,你卻說這件事情與你無關?那人将冷府中人趕盡殺絕不說,更是喪心病狂地火燒了整個冷府,這些你都不記得了?!”
“冷府?你是指冷遠冷大将軍嗎?”老者疑惑地問道,聲音中已經有了一絲沙啞。
“不錯,虧你還記得。”白衣女子冷笑一聲,握着銀色雙刺的手忽然一緊,向着一臉愕然的老者砍去。
“住手,我不是……”老者話未說完,本來與他相隔幾丈的女子已經到了他面前,手中雙刺發出冷冷的銀色光芒,直直朝他落下。
老者認命地閉上了眼,空中忽然旋起一陣風,地上的落葉随風揚起。遠處有一襲白衣翩翩而來,正落在老者面前,他手中玉笛一擡便擋下了女子的攻擊。
這是一位怎樣的男子?他的發絲柔和随着微風略有飄動,一雙溫和的茶色眸子似是沉澱着些許憂傷。
此時他已經将玉笛别回腰間,笛子的尾端挂着一條顯眼的紅色穗子。
世有君子溫潤如玉,這是他給人第一眼的感覺。
“姑娘,你殺錯人了。”男子淡淡開了口,聲音好似山間清泉一般。他說罷擡手輕輕推開女子的雙刺,示意她停手。“他并非冷姑娘要找的人。”
“你怎麼知道我姓冷?”
“姑娘所用的武器銀舞正是江湖四大殺手中唯一的女子冷飛雨的武器。”
“沒錯,我就是冷飛雨。”冷飛雨說着将鬥笠摘了下來,露出了她姣好的面容,若不是她此時目光中充滿殺意,一定會更加美麗。“既然閣下知道我是誰,還希望不要多管閑事。”
“洛神醫,救命啊。”一直躲在洛身後的老者似是剛回過神來,死命抓着洛的衣袖喊道。
“你就是洛?!”冷飛雨聽見老者的話後吃了一驚,目光開始仔細打量起面前的男子。
“不錯,姑娘認得我?”洛輕笑一聲,淡淡道。
“洛神醫何必謙虛,你的大名江湖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不但醫術精湛,武藝了得,又是輕玉侯指定的唯一繼承人。輕玉侯如今掌管上塘林事務,以輕玉侯在江湖中的地位,誰見了你不得喚你一聲小侯爺。”
聽了冷飛雨的話,洛的神色毫無波動,半晌才緩緩道:“冷姑娘既然知道,能否看在在下的面子上,今日放過朱掌門?”
冷飛雨瞥了一眼躲在洛身後的朱興同,将雙刺收了起來。再怎麼說洛也是輕玉侯的人,她得罪不起。
見冷飛雨面有不甘,洛又道:“冷姑娘,朱掌門并非你要找的人。”
“你怎麼會如此确定?難道你知道我要找的人在哪裡?”
“不知道,但我知道冷遠将軍一家被害之事與朱掌門無關,他是被陷害的。”
冷飛雨見洛一臉認真的模樣,看上去不像是騙人,冷淡的語氣稍稍收斂了些:“這次看在洛神醫的面子上就先放了你,但若是被我查到冷府的事情與你有關,就算是天涯海角,你也休想逃掉。”
她說完,不等朱興同回應,便一躍飛身而去。
冷飛雨剛走不久,林中又落下一道黑色的身影,正落在洛和朱興同面前不遠處。
他的身後背着一把長劍,那把劍長的出奇,幾乎就要拖到地上。
“小侯爺,就這麼放她走真的沒問題嗎?”
那人說着徑自走到了洛的面前,朱興同雖然沒有見過他,卻也知道江湖聞名的四大殺手中有一位上官淩,他的武器是一把長的出奇的鋒利寶劍。
若他猜的沒錯,面前這位男子應該便是上官淩了。
“我們要找的人不是她。”洛應了聲,上官淩狐疑地一挑眉:“你确定?”
“因為,有關的人才剛到。”
洛的話音未落,林中風聲大作,四周樹葉簌簌飄落。
空中落下一群黑色身影,有暗器從四面八方向他們襲來。
洛不慌不忙的将朱興同護在身後,上官淩則是拔出了他背後的長劍,揮劍擋下了襲來的暗器。
就在上官淩忙着對付黑衣人時,林中又閃過一道身影,有暗器直直向着洛身後的朱興同而去。
洛眼疾手快帶着朱興同閃開了黑影的暗器攻擊,此時上官淩也已經解決掉了大部分黑衣人。
偷襲朱興同的黑影在林中閃動,眼看便要逃離了,洛縱身一躍将黑影擋了下來。
黑影停下後仔細看來竟是一名女子,她的發絲烏黑,綁着雙馬尾看上去俏皮可愛,隻是此時滿臉的殺氣,讓人覺得和可愛根本搭不上邊。
上官淩剛處理完那一群黑衣人,便急忙上前來。等一走近,看清女子的面容之後,他便愣住了。
沉默了半晌,他擡起眼來,聲音有些沉痛:“無月,怎麼是你?”
上官無月聞言冷笑一聲:“怎麼不能是我?”
“無月,你之前做什麼我都可以不管,可你現在為何要這樣作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