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大會如期而至，江湖各大門派齊聚上塘林。
上塘林早早便擺好了擂台，擂台旁此時已經坐滿了各大門派的代表。
莳蘿和林小煙受邀前去，雖然不參與比武，但可以坐在一旁觀賞，這正好合了莳蘿的心意。
就在前幾日，莳蘿成功混入上塘林後不久，林小煙來找程绯盈時，莳蘿便将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了她。
林小煙聽了莳蘿的話後，并沒有太多驚訝。
她還告訴莳蘿前幾日她與程绯盈在房中時，聽見了藍陌他們的聲音。
得知藍陌和冷飛雨被抓後，林小煙吃了一驚，又聽莳蘿把死城的故事講了一遍，這才恍然大悟。
林小煙：“這麼說沈盟主是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洛和晗他們都是死城的人？”
莳蘿：“沒錯。”
林小煙：“可你這樣貿然混進來，萬一被沈霭發現那不就糟了？”
“所以，才需要你的幫助啊。”莳蘿聞言淡淡一笑。
“我？我能幫你做什麼？”
......
從回憶中回過神來，莳蘿看了眼身旁的林小煙，她也正望向她，兩人相視一笑。
莳蘿握了握拳，林小煙瞥了一眼她握緊的手，心中暗自祈禱，希望莳蘿不要被沈霭發現。
-
臨近酉時，夕陽西下，武林大會還沒有要開始的意思。
吃過晚飯後，眼看着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上塘林的燈悉數亮起。
莳蘿擡頭看了看天空，心裡有些擔憂。
天空昏暗，沒有月亮，今日朔月。
不知道晗有沒有事？
看這些名門正派的樣子，分明就是刻意拖延時間。
“時辰差不多了，盟主，我看晗想必是怕了，不敢來了。”人群中有人喊道，其他人跟着起哄：“是啊！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影組織首領晗竟然是個縮頭烏龜！”
沈霭坐在最上面的位子，他一擡手，人群便安靜了下來。
他對着身旁的侍衛冷聲道：“你們去把人帶過來。”
在衆人疑惑間，侍衛很快便将藍陌和冷飛雨帶了出來。
莳蘿遠遠看見兩人，他們看起來有些疲憊，身上也帶着傷，沈霭應該沒少折磨他們。
這麼想着，莳蘿有些惱火地握了握拳頭。
“沒事吧？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身旁的林小煙注意到她的異常，關切問道。
“我沒事。”莳蘿強逼自己收回了目光，扯出一絲笑回道。
林小煙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沒再多說什麼。
“諸位可認識這兩人？”沈霭的聲音又一次響起，有人認出了他們：“這不是大魔頭晗身邊的藍陌嗎？”
“那姑娘不是四大殺手之一的冷飛雨嗎？”
“諸位好眼力！”沈霭贊賞道：“既然晗遲遲不肯現身，我隻好将他屬下帶出來，給各位助助興！”
沈霭說着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步步朝藍陌走近。
“慢着！”空中響起一道清冷的聲音，衆人擡眼望去，晗已經落在了擂台中心。
“畢竟是四年一遇的盛世，我總得好好準備準備，來得晚了些，沈盟主不會怪我吧？”
“怎麼會？”沈霭回得迅速，晗嗤笑一聲：“對了、為了感謝沈盟主請我的屬下提前來上塘林做客，我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
“哦？那我倒要看看是何大禮？”
“何必那麼着急呢。”晗冷哼一聲，望向台下布衣幫坐着的方向：“胡長老，我的信箋可收到了？”
胡慶聞言站起身瞪向擂台上的晗：“你想做什麼？！”
“沒什麼。我不過是想替慕姑娘完成心願，讓你們償命而已。”
“慕雲仙是自己甘願去死的，根本不是我們逼迫！”又有長老站起身來，“就算是有人逼迫，那也是因為你，而不是我們。”
“你們好大的臉！少廢話！是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上！”
“晗你少瞧不起人！”有長老終于按捺不住沖上了擂台，可他才剛與晗過了幾招，便被他打了下去，重重跌落在地，吐了一口血後便不省人事。
“欺人太甚！”布衣幫的長老們一擁而上，坐在擂台下的人隻覺看得眼花缭亂，還未看清楚晗是如何出招，布衣幫的長老們便一個個跌出了擂台。
很快，擂台上隻剩下胡慶和晗兩人。
“胡長老，枉你自稱布衣幫資曆最深的長老，就因為嫉妒，害死一個小姑娘，你的良心可會痛？”晗問道，忽然笑了：“我忘了，你們動物是沒有良心的。”
“晗！你！”
胡慶話還未說口，身上便中了好幾掌，他隻覺得身子幾乎快要炸裂一般痛苦，很快便沒了意識。
“哼！罪有應得！”晗鄙夷地看了眼躺了一地的布衣幫長老們，很快便收回目光，将目光轉向擂台外的沈霭。
他拍了拍手，四周一片寂靜。
不一會兒，洛和葉宛霜便帶着程琮出現了。
衆人竊竊私語：
“程琮不是死了嗎？”
“洛小侯爺當真和晗在一起？”
“不是說晗朔月會發病？怎麼我看他沒有一絲痛苦的樣子？”
......
莳蘿聽見四周人的議論聲，想起之前洛的話，心中暗自猜測：看來洛應該是準備了一種藥可以暫時抑制晗的病痛。
“原來程莊主還活着？可喜可賀！程姑娘知道了，一定十分開心吧？”沈霭面上波瀾不驚，轉頭看向一旁坐着的莳蘿。
莳蘿心中無奈，站起身來往前走了幾步，喊道：“爹！”
做戲得做全套，她好難！
“諸位莫要再繼續被沈霭騙了！”程琮說着指向他：“沈霭隐忍蟄伏多年當上武林盟主，他彙聚武林高手，掌管上塘林，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他早便預謀好的，包括如今他尋找死城的寶藏也是一樣。”
“十四年前，他率人屠滅淩城，讓曾經的世外桃源成了一座死城。七年前，又因為冷将軍不願投靠他麾下，殘忍将冷家滅門，這些全都是他一手操控。”
他此言一出，周圍一陣騷動，衆人又開始竊竊私語。
沈霭冷笑：“怎麼不單洛兒，就連程莊主也被晗這個魔頭蠱惑了嗎？竟然開始胡言亂語起來了？”
-
就在此時，歐陽非白帶着梅莊剛到上塘林入口，迎面撞見了落羽山莊的衆人，他們剛一見面，奚羽羅便攔住了他：“歐陽非白，好久不見。”
“原來是羅兒，我還有急事要處理，我們的事情稍後再說。”歐陽非白着急着進去，可奚羽羅怎麼肯輕易放過。
落羽山莊的人與梅莊在上塘林外便交手起來。
他們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戈離安正好帶着影組織衆人趕到。
察覺到身後還有一隊人，奚羽羅和歐陽非白暫時休戰，轉頭對付起了影組織。
戈離安本不想與他們糾纏，他心中挂念晗的安危，想要速戰速決，可落羽山莊和梅莊都不是善茬。
這麼一糾纏，便是一個時辰。
歐陽非白本以為他的計劃毫無破綻，隻要武林大會一過，影組織被剿滅後，梅莊便會坐擁第一殺手組織的名号，從此江湖難有敵手。
可他還來不及看到美夢的實現，現實便給了他重重一擊。
胸口忽然一陣劇痛，他低頭看向掌心，整個手掌已經泛起了紫青色。
“不可能！這不可能！”歐陽非白大吃一驚，瞪向離他不遠處的戈離安，聽見他說：“歐陽首領似是中了劇毒，不會才剛發現吧？”
歐陽非白急火攻心，吐了口血，他的聲音顫顫巍巍染上了一絲恐懼：“那日的噬心散是真的？！”
“能忍了這麼久才發作，看來歐陽首領也是有些本事的。”戈離安沒有徑直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冷笑道。
歐陽非白隻覺得眼前一黑，幾乎就要看不清楚，他的身子漸漸軟了下來，在跌落以前，奚羽羅扶住了他。
眼看落羽山莊和梅莊已經落于下風，奚羽羅示意屬下停手，梅莊的殺手頓時不知所措，半晌也跟着停下來。
歐陽非白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奚羽羅将他放到一旁，朝戈離安走近跪了下來：“求求您，救救他。”
戈離安冷哼一聲：“這都是報應，歐陽非白死有餘辜。噬心散的毒無解，你還是趕緊帶他回去，替他好好收屍吧。”
歐陽非白被幾個人擡着離開，奚羽羅緊随其後，他的嘴裡念念有詞：“晗......為什麼......”
戈離安知道歐陽非白想問什麼，唇角勾了勾：“為了讓你死得瞑目，還是告訴你吧。晗之所以有噬心散，自然是因為他認識毒王，毒王是他的師父之一。”
戈離安說完這話便帶着影組織的衆人往上塘林而去，沒有再多看他們一眼。
歐陽非白身子一顫，他隻覺得寒意遍布四肢百骸，他幾乎沒有了知覺。
奚羽羅看着面前的歐陽非白，他的嘴角沁出血絲，瞳孔放大，看起來十分痛苦。
怎麼也沒想到像他這麼如此驕傲自大的一個人，最後會是這樣的下場。
可奚羽羅知道，他并不值得同情。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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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時，上塘林中。
程琮将當年死城屠城一事盡數說了出來，一時間激起千層浪，不少名門正派的信仰崩塌了。
“程莊主一派胡言！諸位不要聽他亂說！我沈霭掌管上塘林十二載，行得正、坐得直，怎麼可能做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
沈霭說着一個縱身到了莳蘿面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對着程琮道：“程莊主，你若再胡言亂語壞我名聲，小心你女兒的命。”
“我有證據。”程琮沒有吭聲，說話的是晗：“我的臉便是最好的證據。”
他此言一出，不單沈霭愣住了，上塘林其他門派的人也都愣住了。
一片安靜中，晗将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
在看見晗摘下面具的那一瞬，莳蘿終于明白為什麼慕雲仙在看見他的真容後會愣住那麼久。
這樣一張臉是真實存在的嗎？
不同于藍陌那張絕美的臉，這張臉更偏向俊朗，帶着一種天生的桀骜不羁之感。
比起洛帥氣溫潤的臉，這張臉天生帶着一種攻擊性，帥得過于張揚，讓人看上一眼便不舍移開視線。
這麼帥的一張臉就應該天天露在外面，而不是被面具擋着！
多暴殄天物啊！
莳蘿心中暗自感慨，之前她還偷偷猜過或許晗臉上有疤痕，所以才戴着面具，想不到他這麼好看！
這和他的反派boss人設不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