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可以緩口氣,謝家姐妹三人從主院中出來,本以為這回沒什麼事了,可以歇一歇準備回家去了,誰知剛出主院的門就碰上了明月郡主李昀錦。
謝妤華和李昀錦向來不對付,碰上了必然要互相刺對方幾句,尤其是這次不僅有李昀錦,還有沈知柔。
李昀錦:“呦,謝四娘子不是被家裡禁足了麼,怎麼還有功夫來這裡參加賞花宴?”
謝妤華:“郡主記性不太好的話,就多吃點豬腦花補補吧,什麼禁足呀,那都是早八百年前的事了。”
“哼,謝妤華你好大的膽子,你敢諷刺本郡主!”
“誰諷刺你了,聽不懂話就别聽。”
謝妤華與李昀錦說了沒幾句就就吵起來了,謝盈春和虞甯隻得拉着謝妤華後退幾步,紛紛勸架。
對面,沈知柔瞥了李昀錦一眼,再看看三個謝家人,頗有些煩躁,“昀錦,正事要緊,莫在此處胡鬧。”
李昀錦有些怕這個表姑姑,聞言怯怯不說話了,隻是狠狠瞪了謝妤華幾眼。
“看在小姑姑的面子上,本郡主就不與你計較!哼!”
謝妤華掃了眼沈知柔,不屑地撇撇嘴,“誰需要她的面子,知柔郡主身份高貴,我們謝家可受不起她的面子……”
“四姐。”謝盈春扯了一下謝妤華的袖子,小聲提醒,“再說下去,母親回去又要罰你了。”
沈知柔雖然是謝遇瑾的妻子,是謝家幾個姐妹的長嫂,但誰都知道沈知柔與謝遇瑾夫妻關系極差,成婚好幾年了,沈知柔一天都沒在謝家待過,與謝家衆人的關系也不好。
吵架沒吵過,謝妤華跺跺腳,氣哄哄地走了。
謝盈春和虞甯連忙跟上,臨走前,虞甯察覺到沈知柔在看自己,她也看回去,打量了兩眼。
回去路上,三姐妹坐在同一馬車中。
謝妤華氣得不行,絮絮叨叨罵李昀錦的,将以前發生的各種事都翻出來說了一遍。
說完了李昀錦,她又說沈知柔。
“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嫁給咱們家又不好好過,成天念叨着和離,當真以為咱們家稀罕她呢,大伯母都說了,等大哥回來,定要請旨和離去。”
謝盈春無奈地看着謝妤華,道:“四姐,少說兩句吧,畢竟還沒和離呢,她還是長嫂,這些話叫父親母親聽了。肯定要生氣的。”
“走什麼不能說的!我偏要說!”謝妤華越說越氣,“那年宮宴,我分明見她從紫宸殿裡出來,一臉春風得意……”
“四姐!這話不能亂說的。”
“誰亂說了!京都誰人不知道他們表兄妹青梅竹馬,情投意合!後宮這麼多年一個妃子沒有,能自由出入紫宸殿的就隻有沈知柔一個人!既然他們郎情妾意如此深情,何苦還要賜婚給大哥……”
謝妤華說這個事情就停不下來,她和李昀錦關系不好,和沈知柔關系也不好,從小吵到大。
幼時虞甯走失,堂兄謝遇瑾便對與親妹妹年齡相仿的堂妹謝妤華格外好,故而謝妤華特别為堂兄抱不平。
謝盈春勸不動,無奈撐着額頭歎氣,虞甯則是聽得認真,一臉震驚。
“妤華,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虞甯靜了一會,輕輕地問,“你話裡的人,就是沈拓沒錯吧?”
“真的!都是我親眼所見。”
謝盈春更頭疼了,抱着虞甯的手臂哼唧,“三姐,你千萬别跟四姐學啊,這種事不能随便說的,那是天子啊,萬萬不可直呼天子姓名,被人聽見了要出事的。”
謝妤華愣了一下,才發現剛剛虞甯竟然直呼了天子姓名,她雖然罵了半天,但都是比較隐晦的,可不敢直呼其名。
看來還是三姐比較勇啊!
虞甯牽強地扯了扯唇,垂下眸子應聲,“嗯,我剛剛就是太驚訝了,一時漏嘴才不小心說出來了,以後不會了。”
以後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她終于知道他喜歡的小娘子是什麼樣的了,五年前她上蹿下跳地想知道,使盡解數想讓沈拓喜歡她。
現在終于知道了,但可惜……她一輩子也不會成為沈知柔那樣的名門貴女。
*
五日後,到了陸承骁出城的日子。
虞甯出門前與霍氏說了她要去送陸承骁,她不要丫鬟小厮跟着,隻一個人出門。
霍氏知道女兒身手好,便同意了,她正準備回娘家省親應該帶的物品,整個人忙得跟。
一大早的,商販都沒有出攤,各大鋪子也沒開門迎客,京都的街上行人稀疏,很是冷清,安安靜靜的。
虞甯怕出門晚了趕不上陸承骁出發的時辰,便提早出門,走着狹窄的小路往城門口去。
路走到一半,虞甯腳步頓了頓,回頭看了眼後面。
沒人,這條小道上空空如也,隻有她一個活人。
但她怎麼總覺得怪怪,心裡發慌,有些沒底。
虞甯往前繼續走,留神聽着身後的動靜,終于,她察覺到一絲異常,腳步快了起來。
她迅速往人多的大街上走,越走越快,但後面的暗影也緊随其後。
怎麼感覺不止一個人跟蹤她?至少有三四個?
她有得罪什麼人嗎?是誰要要滅她的口。
大街就在前面,眼看就要到了人多的地方,突然,後面的幾個黑影追上來,兩個人三兩下制住就虞甯的手,然後一記手刀劈下來。
虞甯失去意識前,隻有一個念頭。
沒有死在沈拓手裡讓他出氣,她死的不太值得,這條命還沒有發揮出最大的用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