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沂上前,仔細打量了他們一會兒,确認三人沒有受傷的痕迹,才松口氣:“怪我之前沒說,那裂谷是宗門秘境邊緣了,底下有隻地階靈獸,你們捏碎玉牌很及時。”
靈獸到了地階的實力,和地階以下的那些靈獸有着天壤之别。
秦蓁略一遲疑,問道:“秘境……還有邊緣?”
柳清沂點頭:“對,邊緣會連着其他秘境,修真界所有秘境,皆可相通,但一般……沒人能到邊緣處。”
秦蓁還想問,柳清沂微微搖頭,向她傳音:“回坐忘峰說。”
秦蓁眼底閃過一絲驚訝,沒想到秘境邊緣的問題竟是不能在外說的。
“柳長老,我們是為噬花獸出秘境的,并沒有在裂谷下遇到地階靈獸。”林赴川對柳清沂行了個禮,說道。
“沒有遇到?”柳清沂皺緊眉頭:“你是……我對你有點印象,你應是青劍宗弟子,怎會穿着孤鴻院的道袍?”
“晚輩确實曾是青劍宗弟子,柳長老并未記錯,隻是師父劍心破碎,我今年及冠後,他便将我托付給了孤鴻院一位長老。”林赴川面色如常,似乎這件事對他并無影響。
柳清沂看着他有些欲言又止,最終卻什麼也沒說。她轉頭看向秦蓁:“小師妹,将你們在裂谷下的事與我說一遍。”
秦蓁便如實說了一遍。
“所以……沒有地階靈獸,隻有那些秘寶?”柳清沂問。
秦蓁說是,将裝着秘寶的儲物戒取出,遞給柳清沂:“都在這裡面,我單獨拿了個儲物戒裝。”
柳清沂接過,卻并沒有馬上打開,她垂着眼,看不清神色。
這時本來圍在水鏡前的衆長老聚過來了,有幾位甚至在激烈讨論着什麼,最終一位長老說:“柳長老,我們也都聽見了你這位小師妹說的話,那些秘寶定然是那人留下的,該各宗門一同處置。”
“柳長老,你這小師妹……我看不會和那人來自同一個地方吧?秘境邊緣,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去的。”
“我看保險起見,讓她去凝魂陣上站上一站……”
未盡的話語消失在一炳雪色長劍下,柳清沂的蓮唳劍擦過那位長老耳側,削斷了幾縷發絲,威脅意味十分明顯。
“柳長老,做人不能太過霸道,易惹衆怒。”身穿紅衣的那位魂隐宗長老往前一步,剛說完這句話,便被柳清沂一劍刺穿肩膀,速度快得他根本來不及反應,直至劍刃抽出,劍尖殘留的靈力從傷口橫沖直撞鑽入他的經脈,他手抵着肩,一口血吐出。
柳清沂終于擡眼,氣勢迫人:“魂隐宗的人,方才我就說過,勸你不要說第二句話。知道我師弟是許翊之,還敢在我面前說話,是提醒我勸他早日去滅了你們滿門嗎?”
“至于惹衆怒。”柳清沂笑得萬分明豔:“我又不是沒惹過,不然你們怎麼這麼怕我?忘了?”
這話一出口,長老們俱都安靜下來。
“我小師妹和那人并無關系,我不會讓她去站凝魂陣。”柳清沂說完,衆長老就低聲交談了起來,好幾人面色猶豫,是想開口但又不太敢。
“秘寶可以交由各宗門共同處置。”柳清沂話鋒一轉,那幾個面色猶豫的長老明顯松口氣,她看着這些人,諷刺的笑。
“柳長老果真如傳聞般護短。”林赴川這樣說,語氣卻并不怎麼驚訝。
這話讓秦蓁回過神來,心情複雜。她知道的太少,不清楚那裂谷有什麼淵源,讓這些長老這般……忌憚。
“那人”是指誰呢?長老們又為何要我去站凝魂陣?凝魂陣是做什麼用處?
秦蓁想問的很多,卻也隻得等回了坐忘峰才知道了。
但她明白,柳清沂這番舉動定是為了保護她。
不讓她站陣法,卻交出秘寶,聽長老們的話,這些秘寶應當是他們口中的“那人”留下的,似乎很是重要。
明明……師姐和她不過認識半月都不到,為何護她到這般地步。
一人難抵衆怒,這是肯定的,能抵住不過是因為,這些“衆”和“怒”,都還不夠多而已。
秦蓁擡頭看向柳清沂,她已将儲物戒打開,用靈力拖起那些秘寶,好讓衆長老看到。
“解毒丹、化骨水、生骨丹、回生丸、白骨續命丹、萬蠱散、渡劫丹......果然是那人的東西!隻有那人才有這等好東西!”
“玄天秘典、天罡功、輪回經、鬼影譜、混沌陰陽訣......”
長老們眼神灼熱的望着那些秘寶,每個人眼裡都有占為己有的欲望。
秦蓁心想,處置這些秘寶,恐怕又是一番功夫。
“這裡面許多名字我倒是聽過些江湖傳聞,可惜擺我眼前我卻不識貨。有沒有後悔?”
秦蓁神情茫然片刻,才發現林赴川是在問自己,她看過去,依舊是波瀾不驚的一雙眼,并沒有對那些秘寶的渴望。
她搖頭:“我也不識貨。”
林赴川愣了下,看向她的眼裡帶着笑意,開口:“還沒有問你的名字?”
“道源宮坐忘峰弟子,秦蓁。”她答。
她是真的不識貨,她剛開始修煉,别說各種秘寶丹藥了,劍招陣法她都認不全,但也并不覺得多可惜,秘籍再厲害,也得适合自己才行,身外之物或許能讓人一步登天,但用完了便會發現自己的兩手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