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蕭澄說的沒錯,他們是最好的朋友。
蕭澄所有的重視、親昵、關心,所有不經意給予單戀者的暧昧感,所有讓唐思安怦然心動的言行舉止,說白了也通通出發于朋友,止步于朋友。
唐思安眼鼻發酸,攥成拳的手緩慢松開。他早早地認清了這個實情,甚至能夠百分百理性地接受,卻至今控制不了自己不因此難過。
“對不起,我當然記得你我是朋友。”于是他繞開了蕭澄的問題,語氣平和且帶有歉意,“但是很多事情沒那麼複雜,也沒有什麼特别的原因。你想多了,真的。”
“想多了”顯然不是蕭澄希望聽到的内容,唐思安很快從他臉上看上了類似失望的反應。
唐思安不忍多看,站起來用力拉開椅子往旁邊站了一步,與蕭澄拉開一段身體距離。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快下課了,我去準備一下,等會兒跟老師了解你侄子的上課情況。”
蕭澄抱着手,擡眼看他:“你想說的就這些?”
“還有……你回頭也可以跟小朋友聊聊課程感受。興趣班的關鍵還是要他們本身感興趣,能培養出更多興趣。嗯,就是這些,我先去做事了。”說罷,不等蕭澄再開口,唐思安逃也似的快步離開了房間。
走出蕭澄的視線,唐思安當即有些失力。他在拐角處腿一軟,趕忙用左手撐住牆壁。
蕭澄的确像是在捉弄他,輕易就能給的答案故意拿來交換,換後隻給一半的号碼,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可唐思安覺得自己活該,畢竟罪魁禍首正是他自己。
他擅自愛上摯友,愛得矛盾不可取,既瘋狂又清醒,由着私心傷害了毫不知情的蕭澄。
蕭澄有什麼錯?作為莫名其妙被好友淡離的那位,除了略有些超過的固執,他想要探究其中原因一丁點兒問題都沒有。
*
蕭澄要帶着侄子離開的時候,唐思安還是去送了下。無論他和蕭澄在房間裡有什麼不愉快,今天蕭澄和小朋友的身份都是家長和學生,他身為機構的老師不應該感情用事。
然而蕭澄似乎不那麼想,他看上去不帶有愠意,但看也沒多看一眼唐思安,隻站在旁邊微笑地等待小侄子和老師讨論。
見他這樣,唐思安想起那句電話裡開玩笑般的“我還沒原諒你”,知道他是真生氣了,不免愧意更深,胸口堵得愈發難受。
想了想,唐思安沒有主動找話去強行打破僵局。
也好,他自我說服,這次讓蕭澄先對我不滿,失去耐心,等之後再次淡開聯系的時候,蕭澄應該就不會多麼在意了吧。
隻是目前密碼保護的第二道題依然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