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安瞠目結舌了足足三秒,指着一桌東西磕磕巴巴地問:“這些,是什麼?!”
蕭澄神色自若地一一為他解答:
“套你肯定知道,就不多說了。
“這個是油,店員說水基和矽基的比較常用,我各買了一些銷量不錯的款。
“這幾個是可以在提前做準備的時候配合那些個油一起用……”
“停停停——”唐思安越聽耳朵越熱,直接伸手捂住蕭澄的嘴巴,“别說了!”
蕭澄笑了,聲音從他的指縫中流出來:“你讓我說的。”
他嘴角揚起的動作像是唐思安的手心裡輕輕落下一個吻。唐思安趕忙縮回手,清咳了一聲,說:“我是問你買這些幹什麼,不是讓你介紹。”說到這,他的羞惱心也重了起來,“蕭澄,你到底什麼意思?”
“給你用。”蕭澄收起笑,沒再繞彎子,“你說得對,我是不了解gay做那事兒的情形,但是我可以了解。不知道你有哪些、沒有哪些,所以都買了。你就留着,能保護你,應該也能更讓你舒服。”
唐思安問:“全都是你剛才去買的?”
蕭澄承認:“嗯,去了趟商場。”
蕭澄的态度很認真,縱是沒有後面的話,唐思安也看得出買這桌子東西是用了心的。
他剛剛草草瞄了幾眼,注意到蕭澄買的都是比較知名的牌子,而玩樂用品同一款模樣還有大中小号之分。
唐思安的心情萬分複雜,他想象不出蕭澄身為直男是如何壓下本能排斥去仔細了解男同間的這種事,又是提前做了怎樣充足的心理準備去店内購置這一大堆。誠然,咖啡廳内模糊事實要跟别人嘗試的話是他親口說的,蕭澄似乎也是真心想讓他保障健康安全,他現在卻覺得事與願違,無比酸澀。
唐思安扭過頭去,終于直視一桌子□□用品。“你這麼晚了急着送過來,是想方便我晚上就能跟别人用嗎?”
蕭澄滞了滞,沒說是也沒說不是,隻說:“身體和心,至少得有一處是舒服的。”
此話一落,唐思安鼻子泛酸,眼淚竟連帶着直生生掉了下來。
*
看到一滴淚砸到桌面上,蕭澄頓時有些慌神,喚了聲唐思安的名字。
唐思安沒有擡頭,“你為什麼要來啊。”說出這句話後,他的淚水就跟斷了線的珠子,再也控制不住。
他視線内的東西被淚水糊住,又清晰,一次次刺痛着他的眼睛。一日内的疲憊和委屈也在這一刻通通傾洩出來:“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做任何事情都跟你沒有關系,你為什麼真的去了解那些事兒,為什麼還要管我安全不安全,舒服不舒服!你為什麼一定要超過那條線逼着我一次次喜歡上你!”
話雖是埋怨蕭澄,可是染上哭腔,更像在悲哀地埋怨自己。
唐思安的肩膀也因情緒激動而輕微一聳一聳,看上去實在痛苦。
見他這樣,蕭澄并沒有好受到哪裡去,他忽然後悔買了這些東西。
事實上,蕭澄在離開咖啡廳的路上便後悔不已,不明白自己怎麼就口不擇言,持着唐思安的愛問出那些問題。若是不問就不會聽到讨厭的回答,更不會傷了唐思安的心。
冷靜下來後,他想盡快再見唐思安一面,表達歉意,然後确認他在咖啡廳所說的全是賭氣的謊話,再同他好好地說說話。
但要是唐思安沒有賭氣,講的也不是謊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