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李光宗真的是怒了,呼吸都是血腥氣,璟昭和别人接吻,對他來說是赤裸裸的背叛和挑釁!除卻初夜那次,他再也沒對璟昭說過那不堪的字眼,雖總是土匪做派,但哪次都是先哄璟昭舒坦了,才滿足自己。
這次沒有了,往日的那點溫柔,都被怒火燒盡,他像把附了魔的利劍,把着璟昭變本加厲,逼迫他承認錯誤。
璟昭偏不,唇咬破血絲滲進齒縫,硬忍着也不認,聲稱和李光宗沒有任何關系,别說接吻了,就是自己和别人睡覺他也管不着,憑什麼向他認錯。
刺激到李光宗了,怎麼沒關系?他為他生了兩個孩子,是他兩個孩子的媽!當初璟昭也說過他們是戀愛關系,這會不承認了?
在璟昭心裡,和李光宗的那點情份在他說出“堕掉”兩個字時已經斷了,他們分手了。但在李光宗心裡,永遠不可能有人和自己分手,隻有他不要的,沒有敢不要他的。
李光宗痛咬他後頸懲罰他,那是Omega最脆弱的地方,李光宗不是Alpha,卻有犬齒,不是信息素标記,卻比那更痛,生生的刺破,引起排斥反應,疼得他汗水淋漓,兩眼直翻。
“别咬了……”他實在受不住了,像被惡鬼操控的一場夢魇。但他依然沒有認錯,啞着嗓子道:“你弄死我吧……”
李光宗要想弄死他早弄死了,不是沒有過那念頭,到底還是舍不得。
他松開牙關,薅住璟昭頭發迫使他仰起頭,在他耳邊溫柔厮磨,說:“我娶你。”
“……”這話震驚到璟昭了,他才不要嫁給這狗畜生,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李光宗堵了嘴。
那些暴戾的懲罰不知何時化作了綿長的吻,帶着隐忍的愛意,深深吻着愛人,深深擁有着愛人,李光宗選擇了自我消化。
也許那也是個意外。
*
不做了,李光宗把他圈在臂彎裡,親親他額頭,深情地說:“璟昭我愛你。”璟昭苦笑,“消受不起,您李爺的愛太沉重,太痛。您換個人愛吧,好麼?”
他想翻出李光宗的懷抱,卻被圈得更緊,李光宗掐起他下巴讓他看着自己,“關掉古玩店,留在李家做我的夫人。”
“我不會嫁給你!”璟昭情緒有些激動,他真覺得李光宗是異想天開,就算是在他的世界他會嫁人,但他也不可能丢掉事業去做一隻囚籠裡的鳥。
“你會。”李光宗語氣輕淡,“除非,你永遠不想再見到兩個孩子。”
李光宗怕,怕璟昭這樣一朵純白的小花長在外頭早晚有一天會被玷污,在他心裡璟昭是屬于他的,他接受不了。決定把這朵花娶回來永遠留在身邊,讓他隻朝自己綻放。
李光宗的話,真是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插在了璟昭的軟肋上。
兩個孩子是他拼上性命生下來的,不讓他見那不是要他命嗎?李光宗太知道怎麼拿捏他了。璟昭不說話,也不動,甚至不想呼吸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将他籠罩,讓他絕望。
李光宗:“抱歉。”
璟昭緩緩擡出胳膊,摟上李光宗示好,“求你别動珍玩雅集,給大姐和章邯留條生路。”
李光宗沉默很久,最後說了一個字,“好。”
他把璟昭留在了洗雲堂,派人看着,大婚之前不讓他見孩子。
雷厲風行地去銀房挑了一箱金銀珠寶,纏上大紅花,讓人擡上跟着自己去金家下聘。
雲瑛在會客大堂接待的他,還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上了蘇繡旗裝,戴上了精美護甲,頭上插着一支金步搖,坐在上位,漫不經心地欣賞着護甲上鑲嵌的寶石,“娶璟昭?李爺在說笑?”
“沒空和你說笑。”
“請回吧李爺,我弟弟是王府唯一的血脈,将來要娶王妃續香火的。”
“他生了我的孩子。”
“那又怎樣!”雲瑛拍案而起,“他是男人!照樣可以娶妻生子!”
李光宗坐在下位眼眸暗沉,輕輕摩挲着翡翠扳指,道:“愛新覺羅雲瑛,你和刀老三做過的事你覺得能瞞璟昭多久?”
雲瑛一下慌了臉色,抓緊桌角,“你怎麼知道的?”
“這不重要。”
雲瑛急促地喘了口氣,“再加十萬洋。”
“你沒有資格和李某談條件。”李光宗站起,“璟昭在我那住下了,下月二十五送回金府出嫁,李某要你給足他體面。”
“李光宗!”李光宗都跨出門檻了,雲瑛喊他,話音兒裡都是提醒,“當真對我弟弟是真心的,就别叫他傷心,王府裡他隻有本格格一個親人了。”
李光宗腳步微頓,沒有回頭。
高大的身影都消失了,雲瑛怒吼,“放肆放肆放肆!”抓起茶盞猛猛砸出去,“登徒子不要臉!”
李光宗讓家裡三位姨娘操辦自己的婚事。
他則是哪也不去就日日陪着璟昭,給他洗腦,說:不要妄想誰能從李某手裡幫你奪走孩子,我會讓他死的難看。說:可以親自教養孩子們長大是幸福。說:你若不在,親生骨肉長大不認識你是悲哀。說:愛新覺羅雲瑛已經收下李某聘禮,她祝我們白頭到老。
璟昭沉默不語,隻是呆呆地望着窗外的西廂房,淚珠在眼眶裡打着轉轉。
李光宗要娶男人的消息轟動了京城,熱度不亞于璟昭男兒身生孩子。當初璟昭事件在風聲傳出來後李光宗立刻派人去警告各大報社,不許登報,否則錢砸下去封了他們的門。不然璟昭怕是要被全國人民的吐沫星子淹死。
但這次,他要結婚事件,允許報社登報。還讓他們主筆寫的漂亮點。
李光宗不裝了,他就是要告訴全世界,璟昭嫁給了他,讓某些人斷了不該有的念想。報紙撰寫的标題吸人眼球,《破世俗藩籬,京城首對男男大婚即将登場》,内容美好,說他們兩個是青梅竹馬,深愛着彼此,乃天賜良緣……等等。
也隻有京城老百姓知道,他們是世敵變情人,兩家老祖宗在那頭怕是氣得白骨冒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