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烏雲擋住的月亮終于冒了出來,一縷光透射進房間,照亮魏尋的眼睛。突然很想哭,可以說實話嗎?
“當然可以,魏尋。”
竟然說出來了,魏尋有些羞愧,嗓子發緊:“不想,會去……很開心。”
餘甘順着杆往上爬:“哥哥可以以後不這樣跟我說話嗎?我想聽哥哥的真實想法,就算不想說出來,也不能說難聽的話。”
魏尋翻了個身,正面朝上,歎了口氣:“可以。”
“你是最好的哥哥,你和安哥都是,謝謝你們把我養這麼大,我不想跟你們分開,可以嗎?”
“嗯。”
“下個月可以給我帶榴蓮千層嗎?”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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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素在陽城待了兩天就回海城了,餘甘去機場送她,約定了兩周後任素搬來陽城,他們一起生活。
魏尋的生活卻還沒回到正軌,其實在他心裡他的生活一直都挺奇怪的,他以前總覺得自己在家像個外人,沒想到的确如此。
媽媽推來的那個人約他出去談一談,希望他能夠真心配合他們的實驗,魏尋答應了。這晚安依裴也請了假,現在正坐在他們後側面。
是個看起來很年輕的男人,帶着無框眼鏡,穿着紳士西裝。眼神一直在他身上轉,魏尋感覺很不舒服。
“我叫陶晨,你可以叫我陶哥。”
魏尋點點頭,并沒有叫人,也沒介紹自己的意思,隻是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陶晨似乎預料到了他的态度,笑了笑也沒多計較:“你爸媽應該跟你說過這件事了吧?其實不管你同不同意,或者說他們同不同意,都必須參與進來。但我們還是希望能得到你的支持,畢竟這樣會省很多事,對不對?”
意料之外,對面這人竟然這麼直白。魏尋問他:“我其實很好奇,為什麼選上了我?我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當年陽城綁架案中,被綁架的孩子們也都是有心理疾病的學生,魏尋在想會不會因為自己不正常,所以被盯上了?
“你爸似乎沒告訴你?既然這樣的話我也不能多說,如果想要答案,建議回家問問。”
完全不想。魏尋已經認命,卻也不像從前那樣無所畏懼,因為餘甘,因為朋友,他覺得自己在這世上還是有一些存在感的。
“你們公司名兒叫什麼?幹什麼的?需要多長時間?”
見他感興趣,眼鏡男一幅意料之中的表情,畢竟是他創造出來的人,掌控地輕而易舉:“我們是蕉鹿,做醫療器械的。你參與了我們的研究,可以為醫學界做出很大的貢獻,但時間很長,幾個月肯定是有的,到什麼時候結束我不敢保證。”
“所以我有什麼好處呢?”
“你是不是經常自殘,想直接消失,覺得生活索然無味?”
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他了,自從把餘甘接回來,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想法。但這也印證了一點——的确是專門在找心理不健康的孩子。
魏尋遲疑地點頭,看起來像是被戳中心窩卻不敢承認的膽小鬼,很符合對方給他安排的形象。陶晨立刻接着說:“我可以讓你新生。對世界充滿希望,或者說,内心再也不會被亂七八糟的事情幹擾,能夠一直做自己,怎麼樣?”
不怎麼樣,聽起來像evil-cult-gangs……魏尋抿了抿嘴,很淺地笑了下,問他真的假的。
“你去一次就知道了,我們有體驗期的,如果這段時間你感覺很不舒服,可以随時退出。”
騙鬼呢。魏尋有點想回陽城了,突然有點想念那隻老鼠了呢。
但又突然想到魏楠鄒也在裡面,魏尋突然感興趣了,之前聽他們話的意思是魏楠鄒跟這件事毫無關系,魏建群估計不知道他的寶貝親兒子已經深入内部了,有意思。
陶晨:“考慮的如何?如果有想法,随時聯系我。”
魏尋:“不錯啊,明天就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