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漾應該能處理好,餘甘回到自己辦公室,開始看魏局給他的卷宗。
是發生在陽城的綁架案。
陽城,餘甘看着這兩個字,又看了眼年份,幾乎能夠肯定這就是當時安依裴遇到的案子,也是那個時候,他跟魏尋見面的次數才逐漸多了起來。
但……魏局為什麼要給他陽城的案子?
相隔十二年的部分真相浮出水面,隻可惜卷宗隻是針對于當時陽城一夜之間消失的十三個孩子,并且都是患有不同程度的心理障礙的孩子,年齡在10歲到18歲不等。警方迅速展開調查,他們在孩子們的手機裡都發現了一個軟件——蕉鹿之夢,還沒細緻調查,那些孩子一夜之間又突然被送回來了,發現他們的是公園的保安,警方過去時他們正零零散散地躺在公園座椅上,都在沉睡。
後來家長們把他們接回去,根據十三名孩子們的陳述,他們隻是受邀去參加蕉鹿之夢這個遊戲的現場參觀,并沒有“綁架”一說。孩子們身上沒有傷口,精神狀态也不錯,因此就讓家長們先領回家了。
第二天,警方按計劃去到“蕉鹿之夢”的開發公司冰析,該公司也聲稱他們隻是邀請孩子們來參觀,并沒有綁架一說。
冰析……餘甘愣了一下,随後急匆匆地打開電腦查詢,又直接給秦湛予撥了電話過去。
“喂?我帶着你的——”
餘甘打斷他:“當時,我高二的時候,去跟蹤魏尋的那次,他那家公司叫什麼名字?”
秦湛予愣了一下:“怎麼突然問這個……我看看……存檔……叫……冰析,一家色彩公司,怎麼了?”
“嗡——”餘甘手脫力地放下,腦袋放在桌子上,眼睛聚焦于卷宗上“冰析”兩個字,喃喃道:“我好像知道他在隐藏什麼秘密了。”
很快整理好情緒,餘甘繼續看卷宗。
警方還對十三位孩子進行了追蹤,家長們一直反饋孩子們的情況越來越好,甚至有些人已經痊愈,跟以前相比大有不同,他們都很開心自己的孩子能夠走出心理障礙。一切看起來都沒有問題,但依舊疑點重重——正常的邀請為什麼會讓孩子們一夜消失又突然送回來?十三個孩子在進行活動前竟沒有一個人跟家長說過這件事,以及,心理障礙真的是這麼好治愈的嗎?怎麼會參加完活動之後就都變好了呢?
而當同齡人都在上高三的時候,安依裴本該步入美好的大一生活,卻因為這起案子,不,應該說是案子背後的組織,被陷害到差點退學。安依裴後來被綁架是因為來北城辦理休學一年,餘甘隻知道他和冉冉姐消失了好一陣,後來回到陽城時一個眼睛受傷一個手受傷,但誰也不肯多說細節。
當然,安依裴的這些經曆并沒有記錄在這個卷宗裡面,可能是并未并案的緣故。餘甘拿着卷宗去找魏局,敲門,聽見回應後餘甘很禮貌地進去,關門:“魏局,這案子,是要接手嗎?”
————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餘甘揉着眼睛從書房裡出來,他剛放下電腦準備睡覺,結果門鈴就響起來了。
誰大半夜的來敲他家的門啊,餘甘打開監控,看見一隻灰撲撲的魏尋正靠在他家門口的牆邊。
餘甘一下清醒了,距離上一次魏尋來找他——就是莫名其妙給他過生日那次——已經差不多十天了。餘甘本來覺得魏尋那句“我會來找你”是玩笑話,跟告白一樣,但他竟又突然出現了?!
餘甘站在門鎖前猶豫着,躊躇着,還沒作出決定,陳銘也暈乎乎出來了,一副被吵醒的樣子:“了了哥,誰啊?”
“沒事,”餘甘回頭看他,順便關上監控,“你去睡吧,記得把耳塞帶好。”
“啊,哦,好的,你又要晚晚睡了,可别再熬夜了,這幾天外婆問我我總心虛。”
“嗯,去吧。”
陳銘走了,餘甘還是打開了門。
魏尋這次甚至連大衣都沒穿,就穿了一件看起來很單薄的黑色毛衣,看起來也濕乎乎的,外面下了這麼大的雪嗎?
餘甘看向他的臉,愣了愣,剛剛在監控裡隻能看見魏尋的臉很髒,現在才發現灰撲撲裡還摻雜着血,有些甚至已經幹在皮膚上了,暗紅的一道。
“乖乖,晚上好。”
魏尋很努力的微笑,眼睛裡也不像整個人灰撲撲的,反而閃着期待的光。面部表情和身體上的反差,就像是......就像是一隻在外打架灰溜溜回家求安慰的流浪小狗。
“你怎麼了?”
魏尋肩膀依舊抵着牆面,頭湊近些:“你願意收留我嗎?”
“你應該去醫院,流這麼多血我也不會處理啊!”
然而魏尋隻聽進去了前半句,以為餘甘不想再見到他,于是笑容再也堅持不下去,眼眸都暗了下來,心髒一紮一紮的疼:“好,我……我走了。”
餘甘以為他要去醫院呢,正想開車送他去,又看見此人擡起頭嘴角抖着努力上揚:“不會再打擾你了。”
……?
“你傷心什麼呢?”餘甘皺着眉想把他拉進來,“我說我怕沒處理好感染了,能聽懂話嗎?”
“這樣啊,”語氣聽起來雀躍不少,魏尋順着他的手倒進他的懷裡,“謝謝乖乖。”
我天呢,餘甘悄悄貼了貼魏尋的額頭,不會燒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