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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餘疆放下了撐着額頭的手。
他趴在座位上,将頭埋進臂彎裡。
衆人見狀也走開了,高中生朋友之間鬧矛盾是很常見的事,他們能勸幾句就是幾句,倒也不會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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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到江博聞是在星月會所。
餘疆是被陸雲飛帶到這裡來見識他的産業的。
那是十二歲的餘疆第一次完美的把【目标】送到了陸雲飛手裡之後。
甚至後續的一系列收尾事務陸雲飛都不需要過多動用關系解決。
他驚訝的看着那個十二歲的小餘疆。
“我們會成為很好的合作夥伴。”
陸雲飛笑着說。
第二天就帶他來到了星月會所。
“色相、身體,也是那些人賺取錢财的方式,這和付出勞動力、智力,并沒有什麼不同。”陸雲飛介紹說,“這是我們獲取更多錢财資金的方式,當然了,你送來的【目标】是我們獲取權力的方式。”
他笑的意味深長。
“餘疆,你很聰明。”
“你本該也要成為我獲得權力的墊腳石。”
…
李明晖起先并不知道陸雲飛為什麼帶了個孩子過來,直到陸雲飛說:“這是我們新的合作夥伴,餘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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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江博聞,則在這次談話之後。
李明晖和陸雲飛在辦公室商量的事情,并不是餘疆可以聽的。
他幹脆在會所裡溜達了起來。
他拿着陸雲飛的通行證從五樓往下走,用通行證刷開了四樓的電梯。
這裡和樓下的熱鬧不一樣,每個包廂的門都緊閉着。
餘疆能猜到這裡不是正常的娛樂場所,應該是星月會所提供特殊服務的地方。
但他才十二歲,按捺不住好奇。
獨自往走廊的盡頭走去,有幾個面容姣好的男孩和女孩從他旁邊經過,看到他時似乎驚訝了一瞬,但馬上又恢複了漠然的表情。
他們在推門進入包廂的一刹那,臉上的肌肉僵硬的堆砌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唯有站在末尾的一個男生。
他和那些人不一樣,左右觀望着,一副很緊張的樣子。
餘疆明白這裡是□□交易的地方,頓時覺得惡心,他停下了往前走的步子,準備折返回電梯。
“喲呵~這麼小一個小孩?”一間包房的門被推開,一個酒氣沖天的老男人拉住了餘疆的後衣領。
“不好意思,我才是您點的小江。”
【他也是小jiang】
稱作小江的人不動聲色擋在了餘疆身前。
“等下我給你做掩護,你快跑出去。”那個男孩看着二十幾歲的樣子,穿着星月會所的襯衫工作服。
“你個十幾歲的小孩以後不要到這裡來了!”
“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知道嗎?”
男孩長得像強子,不過是高配版。
比強子帥。
裡面那一桌客人出了名的玩的花,喝多了又沒輕重。
“喂——來了沒,還要我請他們進來嗎!”
裡面傳來了不耐煩的叫喚聲。
男孩擋在餘疆面前,握緊了拳頭,似乎是在給自己做心理疏導,沒一會兒他就松開了拳頭,眼神堅定走進了包廂。
裡面那些人看這人還挺識趣,也不是變态到玩小孩的地步,就放過了餘疆。
“小屁孩在這裡幹什麼?快走!想接客還嫩了點!”客人關了包間的門,白襯衫也消失在餘疆的視線裡。
…
餘疆記得,那個男生高高的,十二歲的他剛好到他胸口。
那人的胸口工牌上寫着三個字,是那人的名字:江博聞。
某種意義上來說,江博聞是保護了餘疆的。
一個接受着現代教育的孩子并不能完全理解“□□交易、聚衆□□”。
十二歲的餘疆當時隻慶幸自己沒有成為他們當中的一員。
至于後來江博聞怎麼樣了,他沒有打聽過。
時間沖刷了他的記憶,直到江奶奶喊出了博聞的名字。
像鑰匙般的,打開了他塵封的十二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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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物流轉,唯夜獨守。
在靜谧的深夜,月光如水灑向大地,一個男孩孤獨地站在黑暗中,淚水默默地流淌着。
他的雙肩微微顫抖,時不時地傳出輕聲的抽泣。
夜晚的涼風拂過他的臉龐,吹幹了淚痕,卻帶不走他内心的痛苦糾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