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城最大房地産開發商餘洪涉嫌肇事逃逸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傳播開來。
來自同學的惡意,不鋒利卻傷人,就像一把軟刀子,雖然不會讓人痛不欲生,卻會無孔不入地折磨人。
餘疆拉開凳子就看到貼着的“殺人犯”的紙條,高中生的惡意總是這樣的幼稚。
以往提起餘疆,大家都愛多說幾句,多誇幾句,但現在人人對他避之不及。
或許惡意一直在,隻是終于找到了發洩口。
一個成績好、受歡迎、長得帥、和老師親近、家裡還有錢的學生,就像被捧上神壇的神像,既然被同學們高高捧起,就不能染上塵埃,不然他們能把你高高捧起,也會把你狠狠踩進泥裡。
高三的學生,終于找到了發洩學業壓力的突破口。
“之前就說他靠着家裡有錢給老師送禮,你們還不信。”
“他一直都很清高你不覺得嗎?”
“聽說他爸爸撞死人還逃逸,啧啧…”
“上次我說了幾句周今樾的事他還怼我,殺人犯的兒子和小三的女兒,怪不得能玩到一起。”
…
竊竊私語從四面八方傳來,餘疆卻純當沒聽見,默默坐在椅子上寫着下學期參加比賽的稿子。
可他能視而不見,别人卻不舍得放過他。
一隻手出現在他面前,用力扯走了稿子。
“你還想享受着學校給你的優待?”
這人叫趙成鈞,上次還和餘疆一起參加過英語學科競賽。
餘疆拿了第一,他隻拿了第二。
嫉妒的種子種下了,一旦有一點雨水,就會生根發芽,殊不知那雨水是别人生命中的狂風暴雨。
“趙…成鈞?”餘疆思考了一下這人的名字,“你足夠厲害的話,你也可以享受優待。”
餘疆的話似乎戳中了趙成鈞的雷點,他猛的撕碎了了餘疆的稿子,甩在餘疆臉上。
“要不是靠你那個有錢的爹,你怎麼能在這個學校呼風喚雨?哦不對…你那個罪犯爸爸!”趙成鈞等這次外語社杯很久了,很可惜,本部隻有一個名額。
名額給了餘疆。
看熱鬧的人聽到動靜後都圍了過來,甚至吸引了外班的人,全部都圍在門口看熱鬧。
張斯成進到教室時,就看到這一幕。
“别過去,張斯成,你換個位置吧。”好心的同學拉過了張斯成。
餘疆的雷達是跟着張斯成跑的,這會兒張斯成一來,餘疆就立馬感覺到了。
他轉頭,就看到了教室門口的張斯成,那人也看了過來,但視線沒有停留太久,對視的那一秒,張斯成立馬移開了視線。
…
看熱鬧的人很多,但并沒有人出來幫他說話,更多的是嘲諷。
人類的惡趣味就是看蓮花出淤泥而全染。
餘疆捏起一片落在自己褲子上的紙張碎片,嗤笑了一聲。
這些人一直如此不是嗎?
或許是遇見了張斯成強子周今樾,或許是擁有了朋友,或許是友情給了他假象,讓他的世界短暫的美好了起來。
讓他有了享受這個世界的想法。
上帝短暫的讓他看了眼美好的高中生活,到底是偏愛還是玩笑?
這些同學前段時間還在真誠的祝福他生日快樂,今天呢?牆倒衆人推。
他本該不信任何人。
怎麼會動了享受高中生活的心思呢?
…
趙成鈞見餘疆沒有說話,表情甚至還是那一副清高而漠然的樣子。
他有了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憤怒的他拎起餘疆的衣領。
“識相的話,自己退出比賽,把名額讓出來。”
“我不。”
餘疆随他拎起自己的衣領,緩緩吐出兩個字,他微眯着眼睛不屑的看向趙成鈞,又用隻有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說出另外兩個字:“垃圾。”
砰——
腦袋磕在課桌角的聲音響起,看熱鬧的衆人短暫的安靜了一秒。
等那鮮紅的血液出現在這群孩子面前時,他們才猛地驚醒。
“啊!”
“快去叫老師!”
“血!血!”
場面頓時一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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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本該世界裡隻有學習的人,卻總是被迫牽扯到無關的事上面。
被迫嗎?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這是張斯成将自己設定為看客時,一貫的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