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很多,很多很多。
但餘疆看着那些錢,陷入了糾結,逃離的欲望也越來越弱。
他答應了張斯成,要一起考京大…再怎麼退而求其次,也要一起去京市。
他答應過的,不想對張斯成食言。
張斯成是第一個把他放在未來裡的人。
也是他最重要的人。
“不用你管。”餘疆低下頭,不想去看自己父親渾濁的眼睛,“我來,是問你另一件事。”
…
再次擡起頭,他的眼睛直視着餘洪。
餘疆的眼睛很像他的母親。
“爸爸,你告訴我…”
他的手抓緊了褲子的布料。
“我媽,到底是為什麼跳河…那天,你在哪?”
就像是遲來的道歉終于在這一天來到了餘疆面前一樣,遲來的審判也來到了餘洪面前。
關于他的妻子——他那個跳河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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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洪,他是你親兒子!”陶秋雨目眦欲裂,家裡的地闆上散落着許多碎片。
餘洪與陶秋雨夫妻倆剛吵了一架。
為餘疆的事。
那年餘疆十歲,一個叫陸雲飛的人來到了星城。
他帶着利潤豐厚的項目,帶着巨大的利益來到了星城的生意場。
他在京市有着巨大的娛樂産業,他在京市擁有穩固的保護傘。
他的降臨,猶如一顆帶着火焰的流星,“照亮”了中原地區那個名為星城的地方,為那個名叫餘洪的人帶來了他自認為的光明。
“隻需……獻出你的兒子。”
……
自此,這個男人如鯉魚躍龍門般,成為了安氏地産的總裁,在那個地産發展如火箭般迅猛的時代,他搭乘上了時代的高速列車。
“或許他喜歡小孩……”餘洪還在試圖為自己辯解。
餘疆因發燒被送入了醫院。
“餘洪!你别再自欺欺人了好嗎!”捂着臉哭泣的女人,聲音已變得沙啞,“你去看看小疆身上的傷!去看啊!!”
那孩子身上的傷痕,任誰見了都能知曉其中的真相。
“他一年隻來兩次……”餘洪繼續自我催眠。
陶秋雨失望地搖着頭,眼神中仿佛有千萬把利刃,要将餘洪碎屍萬段。
“我要去報警……”
她輕聲呢喃着,赤着腳朝門口走去。
“你敢!”餘洪反應過來時,陶秋雨已經打開了房門,他沖過去用力關上,并将陶秋雨扯進了屋子。
“陶秋雨!我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給你和兒子提供更美好的生活嗎?”
“我們明天就搬家!”
“别墅已經買好了!”
“你不是一直喜歡那套護膚品嗎?我買給你!”
“還有車……或者其他房子……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陶秋雨!”男人聲嘶力竭地怒吼着,像一頭失控的野獸,瘋狂地搖晃着妻子的肩膀。
然而,妻子隻是自顧自地念叨:“餘洪……你就是個畜生……”
“我要去報警!”她突然一個激靈,“不能再錯下去了!那可是我的親兒子啊!”
餘洪一個沒留神,讓她掙脫了束縛。
女人如離弦之箭般沖向門邊。
他急忙用力一拉,卻因用力過猛,自己踩到了地闆上因剛才的争吵而被撞落的杯子。
餘洪一個踉跄,等他勉強站穩,卻發現陶秋雨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頭上的鮮血如泉湧般流出,而玄關處的鞋櫃尖角,也被染成了鮮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