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疆…餘疆…”

那一刀正中餘疆上腹部，血捂也捂不住，從張斯成的指縫中冒出，持續不斷。

“我沒事…我沒事…”餘疆呼吸急促，臉色蒼白，“就是第一次覺得冷了…”

失血過多，能不冷嗎。

“你堅持好不好…你堅持好不好…”張斯成語無倫次道，“不去京大也沒關系…犯法也沒關系…我等你…我等你…”

“我不痛…就是有點暈了。”餘疆的手撫上張斯成的臉頰，那個掌印還在，看的餘疆心疼，“他打你的時候，我無能為力…”

“但是替你擋了兩次…我很開心。”餘疆露出一個微笑，那次飯局，張斯成替他擋的那一下他還記在心裡。

“我不要你替我！”張斯成的頭埋進餘疆懷裡，血液的腥味充斥着鼻尖。

“因為我還是想…在小武心裡是很好的餘疆…”

“那天的星星和蟬鳴我還記得，你說我很好。”

“然後吐了我一褲子…”餘疆笑出了聲，但因為大幅度的肺部動作導緻他劇烈咳嗽起來，受傷的内髒血液從喉嚨中湧出。

“别說了…”張斯成的眼淚止不住，他是有答案的…早就有答案的。

理性從來就是假象，這個因為父母要來接自己而踱步思考自我介紹的男孩、高興的一晚上沒睡的男孩…向來是感性的。

情感告訴他，可以原諒餘疆。

因為那些好的經曆是真的，黃埔江邊的對視是真的、初雪下的擁抱是真的、那些所有的關心、親情、關于家人的承諾，全部全部都是真的。

都是他需要的。

他接受真相，接受屬于餘疆的真相，接受等待餘疆的懲罰，所以他在餘疆說出那些話後報了警，他願意等餘疆出來，以後不論如何…不論餘疆是不是還是那個天之驕子，他都願意在餘疆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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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溯。

餘疆終于從張斯成的唇上離開，他們畢業了，成年了，小心翼翼的在世界坍塌之前，表達了自己的感情。

“你報警了對嗎？”餘疆苦笑，“其實我想逃的…我甚至現在就可以逃…但是你在我身邊…我突然有勇氣面對達摩克利斯之劍了。”

“我的小武，照顧好自己，照顧好斌斌，…去京市好好上學…考個博士吧，這麼會讀書，不讀下去可惜了，最好是弄個教授當當，張斯成教授…”

餘疆講着講着笑了，他今晚沒落一滴眼淚，他是開心的，開心就不會哭。

他沒想到張斯成會來這兒，也沒想到張斯成會擡頭看見陽台上的他。

就像最初遇見那天，他在車裡擡頭，看見了車外的張斯成。

“擦亮眼睛交朋友…”

“不要再念着我了…”

他知道張斯成怨他，他也知道他在張斯成心裡有多重要。

“再也不見，從此橋歸橋，路歸路，你走你的陽關大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張斯成，祝你雲程發轫，萬裡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