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詫異對方此刻奇怪的舉動,羅賓随意地擡手按在了聽雨的腦袋上,就勢揉了兩把。
很是滿足地眯起了眼,聽雨微微低下頭,讓女人的手順着她的動作滑到了頸後。
揉在脖頸處的手溫和地好似在安撫,輕柔的動作讓她不自覺地放松了神經。聽雨呼吸着女人身上那淡雅的花香,無意識地整個人都往對方那兒靠了過去。
然後左腿絆右腿的險些一頭砸在地上。
驟然回神,聽雨好像才發現自己是做了件有多不符合她身份的事情,一時間滿臉都漲得通紅,不自在地咳嗽了幾聲,她裝模作樣地扯了扯自己的帽檐,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往旁走了兩步,謹慎地與羅賓拉開了一小段距離。
——好丢臉。
聽雨強裝鎮定,耳根處細緻的肌膚上卻偷偷浮起了一陣绯色纏綿。
——這是什麼如同貓薄荷一般的設定!
瞥了眼那莫名其妙又開始别扭起來了的小孩,羅賓彎了彎嘴角,非常好心地沒有繼續出言調笑。心中估算着大緻距離,她在一棵巨木下駐足向四周張望了一圈,接着直接動用能力躍上了頂端枝桠。
聽雨時刻都在偷偷摸摸地留心對方的舉動,見那女人一時半會兒并沒有下來的意思,她索性提了口氣踩着樹幹徑直往上,奔跑跳躍着如履平地。
“你看那裡。”仿佛非能力者可以輕易縱上巨木是一件非常稀松平常的事情,悠閑坐在樹枝上的羅賓對某位武學鬼才的表現神情自若,隻是伸手指了指遠處。
眯眼望去,聽雨看見幾棵顔色相異的古樹依稀圍成了一個圈子,圈子靠着重巒疊嶂的山峰,中心隐約有着石質建築的痕迹。
她将帽檐轉到了腦後好看得更清楚一些:“那是什麼失落文明之類留下的遺迹麼?”
“應該是這座島上的原住民,因為某些原因遭到外來入侵了呢,”羅賓若有所思地往方才的小鎮上瞥了一眼,移回視線後卻對聽雨投來了一個頗有些意味深長的眼神,“你大概會很喜歡這座島上藏着的東西。”
不知為什麼被那女人的一眼看得有點心裡發毛,聽雨謹慎地朝她看去:“為什麼?”
羅賓托着腮笑眯眯地看着她。
“如果我的解讀沒有錯的話,”語氣悠然自得,她對聽雨眨了眨眼,“這裡埋葬着‘數也數不清’的财寶···嘛,”她攤了攤手,“或者是‘價值難以估量’···”
聽雨瞪着她。
“等一下,所以街上跟着我們的那些人···”
“可能是尋寶獵人吧,”漫不經心地道,羅賓似乎對那些競争者毫不在意,“我很懷疑他們可以進入——”話語蓦地中斷,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微微地蹙起了眉。
“怎麼了?”聽雨下意識地問。
“我們該走了,”态度忽然嚴肅了起來,羅賓一邊發動能力,一邊迅速地給聽雨解釋道,“寶藏在一個被石門封鎖起來的山洞裡,開啟那扇石門需要激活四個不同位置的機關才可以,但你剛才提到有人帶着火炮···”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
聽雨幾乎和她同時落地,聞言後不由得表情一僵。
——在妮可·羅賓面前去炮轟曆史文物···
瞄了眼女人此刻不是很好的臉色,她忍不住默默地在心中為那些尋寶獵人點蠟。
——大概也許可能···會半身不遂的吧···不,應該是會全身癱瘓的···
“我們現在去的就是剛才看到的那個地方嗎?”聽雨這樣問她。
這問題乍聽之下有些沒頭沒腦的,羅賓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但鑒于自己滿腦子都惦記着那些可能會慘遭荼毒的古迹,她隻是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然後像是得到了什麼首肯一般,女孩突然彎下腰,一把又将她抱了起來。
“抱緊。”
略有些生硬地吩咐道,聽雨别别扭扭地錯開了自己的目光,臉上倒是依然很鎮定的樣子。
羅賓的視線停留在了對方的耳垂上,那裡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變紅。
兩眼中閃爍着意義不明的神色,她擡手,輕輕環住了她的頸。
聽雨低頭看了她一眼,抿着唇将她的腦袋按進了自己的懷裡。
還沒等羅賓琢磨出這舉動的深意,聽雨動了。
風聲猛烈地刮過自己的耳際,她從眼角依稀可以看見身旁的樹木在急速地倒退,目不暇接之際竟如同一團團棕色與深綠的模糊殘影。羅賓才稍稍擡頭,劈面而來的強力風壓就逼得她重新伏了回去。她靠在女孩的胸前,可以聽見對方的心跳在逐漸加快,卻依舊沉穩地會讓人有一種心安的錯覺。她擡了擡眼,發現聽雨唇角微抿,臉上神情專注,眼中竟似帶上了幾分淩厲。
——這是非能力者可以跑出來的速度麼?
羅賓在心中驚訝地想。
密林中四處都盤踞着樹根,地上滿是枯枝敗葉,時不時還有岩石凸起。
女孩卻很自然地抱着她于林中飛馳,專心緻志卻依然顯得從容不迫。
——這頭瘋狼,每次在自己面前唯唯諾諾的,但作為一個非能力者,她真的很強。
羅賓環住對方的兩臂微微緊了緊。
聽雨覺得自己一番奔波還是很有必要的。
從那些賞金獵人早有準備的情況上看,他們顯然之前就來過這裡,可能對周邊壞境都很熟悉了。
這些天的努力用功頗有成效,她中途隻稍稍停下換了一口氣。
隐約看見了前方的遺迹,聽雨不假思索地直接縱躍上了一棵高樹,将兩人的身形隐藏在了枝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