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就是那個著名的黃金鄉?”娜美狐疑地觀察着四周光秃秃的石牆,“那黃金呢?”
“被艾尼路那家夥搬去做船了。”聽雨倦倦地道。
“做船?”不知在心中打着什麼小算盤的娜美立刻提出了疑問,“用黃金做船?”
“對,”女孩一本正經的語氣裡似乎有些嘲諷,“高高在上的‘神’豈會在凡人的土地上苟延,人家的心裡可是裝着星辰大海呢。”
欣賞對方的能力是一碼事,但就好像艾尼路看不起芸芸衆生間的“平凡”一樣,遍體鱗傷依賴着衆人之力才從地獄歸來的狼家少主也看不起那種自命不凡的輕世傲物。
——個人能力強是好事,但憑借單打獨鬥便想赢得天下的做法早就被證實不可行了。
其餘幾人瞪着她。
“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些?”向來警覺性很高的娜美懷疑地看着她。
腳步聲在周遭的空寂中回蕩着。
——這頭瘋狼,到底是知道多少奇奇怪怪的事情。
一直都沒能夠查明對方的真實身份,羅賓瞥了她一眼,卻是微微笑了笑,自覺地打破了這份寂靜:“嘛,‘瘋狼’的情報網居然連空島都沒有放過麼。”
——這女人···是在幫她解圍麼。
聽雨輕抿了一下唇。
——這種程度,置之不理其實也是可以的。
堂堂狼家的少主,她并不需要這麼在意别人對自己的“猜忌”。
——之前的别扭周旋,僅僅隻是因為提問的對象是羅賓而已。
她不希望對方對自己抱有那麼深的戒心。
聽雨在短暫的停頓後正想開口,卻突然覺得背後沒來由地驟然起了一陣寒顫,眼前莫名有些發黑,影影倬倬地竟像是時空發生了錯位。
爐火搖曳的小屋,帶着草藥氣息的熱意蒸騰,老妪霧白的雙瞳···
【把她送回去,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一個尖利的聲音在腦中炸響,聽雨原地一個趔趄,猛地頓住了腳步。
除了自顧自大步前行的瓦夷帕,一衆人不約而同地停住了腳步,神情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怎麼了?”索隆皺眉問道。
雖然驕傲的劍客并不願意承認,但在此刻路飛缺席的情況下,這女人可能就是他們的最高戰力了。
——這緊要關頭,這頭瘋狼是準備出點什麼幺蛾子?
眼前霧蒙蒙了一片,聽雨用力眨了眨眼,定睛往周圍看時,卻感到她目光所及之處,所有的景象都好像扭曲了起來。
——這是···什麼鬼。
心裡隐隐地有些不安,女孩用力甩了甩腦袋,凝神定氣,她冷靜地将見聞色霸氣放到了最大。
——有見聞色的話,視覺勉強可以被頂替。
“無妨,”在腦中瘋狂地估量着自己的身體狀況,對這種突發情況毫無頭緒的西門家大小姐卻面不改色,語氣清冷得好像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隻是突然想到,你們船長是橡膠呢。”
索隆一愣。
“對哦,”娜美反應極快,“空島上似乎沒有看到什麼橡膠制品!”
“橡膠?”完全在狀況外的原·神老伯茫然地看着她們,“那是什麼?”
輕描淡寫地一句話便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聽雨靜了靜心,仔細地留意着自己四周的情形。
——那種空間異樣感似乎消失了。
她淺淺地撕咬了一下自己的唇角。
——算一算,自己也在這個世界待了近乎一年了。
之前不是沒有想過,既然自己可以莫名其妙地在這個世界出現,那會不會有哪一天,自己又莫名其妙地從這個世界裡消失?
她下意識地朝羅賓看去。
不過羅賓并沒有看她,惡魔之子隻是心平氣和地緩步在她身邊走着,仿佛并沒有意識到對方刻意轉移了話題的舉動。
“···”
聽雨總覺得心情有點複雜。
等他們走近時,艾尼路正好整以暇地和瓦夷帕說着什麼。
“是啊,一個有趣的遊戲,你和你身後的人都是參與者···”他懶懶地耷拉着眼,語氣依舊狂妄地目空一切。
“作為神,我預言了你們上島後三個小時裡隻會剩下五個人,但現在再過八分鐘就要滿三個小時了,萬一這裡還剩下這麼多人,那可就麻煩了···”艾尼路居高臨下地睥睨着他們,“神的預言是不可能落空的,所以——”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你就應該乖乖地消失?”年輕的少主半真半假地吊兒郎當。
衆人瞪着她。
——解決不了問題,那就解決提出問題的人。
——不愧是瘋狼,邏輯日常滿分。
艾尼路盯着她,慢慢眯起了眼。
低頭輕笑了幾聲,骨子裡實則驕傲得緊的瘋狼頗有些慵懶地自腰後抽出了那面海樓石打造而成的折扇。
“應該怎麼說呢···”拖着慢騰騰的長腔,聽雨仔細計算着路飛能從大蛇肚子裡出來的時間,她的語氣裡透着股淡淡的輕浮,其餘幾人忍不住側眼注視着她,“我們那兒有句老話···”
石質的扇骨上流動着隐隐青光,雕刻其上的線條紋理飄逸順暢。
海樓石泛着青氣,那骨節分明的手在這青色的映襯下散着圈白皙的朦胧光暈。
聽雨将扇一擡便大大方方地指住了對方的心口。
“——‘你要戰,那便戰’!”
咧開了嘴,艾尼路不怒反笑。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