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

手機鬧鐘響起，許染掙紮起來将它關上，她睡眼惺忪看向深藍色的蚊帳頂，手擡起放在自己的額頭上。

不知為何，居然夢到了高中與顧綏相戀的日子，她有點想不起來自己後面與顧綏怎麼相處了。

算了，想不起來就算了。

寝室裡的人也陸陸續續起來，今天早八，還是專業課。她和蘇采月一起出了宿舍門，離宿舍口還要一段距離，許染遠遠就看到顧綏站在宿舍門口。

她沒料到顧綏會來，有些意外，在蘇采月打趣的目光下走到他身邊，“你怎麼來了？”

大一的新生多數都是早八的課，而顧綏現下是大三了，課程沒那麼緊。

顧綏笑了下，“想和你一起上課。”

這句話讓許染瞬間聯想到昨晚的夢境，裡頭還是高中的顧綏便是這樣對着她說，一起上課，一起放學。

許染沉默，她今天上午的課是專業課，并非是公共課，一個課室坐滿班上的人，雖然大家還沒認清臉，但她不想這麼高調。

“今天就算了，你回去吧。”

顧綏一愣，他沒想到許染會拒絕他，這種熟悉的姿态，熟悉的表情，他在許染轉身的瞬間，伸手牽住了她的手。

許染疑惑，她看了眼還在原地等她的蘇采月，“采月還在等我，先走了。”

她沒有絲毫猶豫掙脫開顧綏的手，轉身離開。

“怎麼，學長一大早就來等你。”蘇采月揶揄，她肩膀輕輕撞了下許染。

“嗯。”許染道。

“你咋突然間冷淡了？”蘇采月歪着頭打量許染的臉色，“前幾天不是好好的，今天怎麼了?”

“是和學長吵架了？”

許染搖搖頭，“沒有，昨晚沒睡好，朝氣不起來。”

這個理由很好，許染感覺昨晚的夢，從旁觀角度看了一宿，她之前被系統激起來的情緒稍微沒那麼戾氣了。

那種想把顧綏牢牢抓在手心的迫切感，平淡下來了。

專業課的知識講解，與高中知識不接軌，尤其漢語言專業，從前在語文課的學到的文章，不過也是再學習一遍。

倒是要看的書很多，背誦的篇章也很多，這讓許染感到頭大，其它的都能接受，背書尤其是古文，她受不住。

課程很緊湊，上午四節課，許染将雜念收起，專注聽課，記筆記。

九點多中途休息半個鐘，許染打開手機，來自顧綏的信息就有十條，她下意思逃避，将信息劃走，雙眼無神看着桌面上的手機。

她昨晚将手機調成靜音，群聊信息全部屏蔽，就連手機軟件的信息推送都關了，許染很明确感知到自己病了。

*

四節課結束，許染收拾好書本，蘇采月要和其他的朋友一起吃飯，邀約她一起去，許染拒絕了。

她猜測顧綏應該在門口等着，果不其然，剛走出門口，就見顧綏站在門口的不遠處等着她。見她一出來，就走過來，将她的書包拿下來背好。

兩人間離開在繁雜的教學樓裡沒有說話，許染走在前方，顧綏在她身後，人多走不動的時候，攔着許染的肩膀，讓她走裡側，不被人撞到。

五樓很快就下完，顧綏不清楚許染在鬧什麼情緒，“我們出去吃吧，你下午和晚上都沒有課，明天也是周末了。”

許染點頭，她沒意見，反正周末也是呆在宿舍。

顧綏嘴上說着，實際行動卻是沒帶許染去外面吃飯，而是将她帶回了他在學校附近租的公寓。

“嘭”房門被關緊，顧綏将身上背的包放在沙發上。

他轉身，就見許染憂愁的臉，他伸手想将人拉過來，卻見許染靠近，還将他轉個身，不讓他對着她。

後背傳來溫熱的觸感，緊接着腰上一雙潔白的手環住他的腰。

許染本來就隻是抱一下，她心中的郁氣有點難以抒發，一上午不想搭理人，尤其是最親近之人。

擁抱是很親密的行動，兩人間的胸膛會貼在一起，彼此間的心跳還有□□的接觸，都會給人帶來不一般的感受，後背式的也不另外。

“對不起，我沒回你信息。”

顧綏握住許染的手，讓她松開，他轉身，兩人面對面，因着身高的差距，他看不清許染的臉，他順勢坐下，拉着許染坐在他的腿上。

許染的後頸被握住，顧綏的手很大，稍稍用點力氣就讓她微微揚起頭，她的視線落在顧綏的臉上。顧綏前不久剪了個毛寸短發，這發型很考驗人的顔值，普通人剪了，顔值會降低許多，但在顧綏身上卻不會。

利落的短發，隻會襯托他更加英俊挺拔。眉眼淩厲，臉若冰霜，那雙琉璃的眼睛落在許染身上，永遠都是帶着笑意，含情脈脈的。

顧綏讓她看着自己，不容許她逃避，四目對視，一個眼神溫柔似水，一個滿是不自在。

“我昨晚夢見了高中的事情，一整晚都在做夢，所以起來的時候精氣神不好。”

許染也不想自己亂發性子，但不知道為何，總在顧綏面前使性子，任性到她自己回想起總想揍自己一頓。

“夢到什麼了？”

“夢到...我想和你分手的時候。” 許染雙眸低垂，神情迷茫，“我記得當時是下定決心要和你分手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就答應你沒有分了。”

顧綏心神一蕩，他的目光始終在許染的身上，自然将她的神色全然看盡，他不在意那個時候許染做出的決定，他隻要許染在他身邊就好。

就像現在，他環住她的腰，将人帶進自己的懷裡，鼻尖在許染的發間，下巴抵在許染的肩頭上，“後面呢？”

“後面就不記得了。” 許染想了會，她最近每晚都在做夢，醒來後能記住夢中發生的事情，卻好像又遺忘了什麼。

顧綏親了親許染的側臉，“沒事，不記得也沒關系。”

溫熱的呼吸直呼在耳朵旁，許染怕癢，她側了下頭，顧綏的吻落在她的嘴角，圓圓的杏眼上睫輕顫，她呼吸停了一秒。

下一秒，顧綏就親過來了。

很兇的一個吻，許染都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被奪走了，青年吻得很深，舌頭抵在許染的舌根，左手放在她的脖子上，強制性讓許染吞咽下，讓她的呼吸浸染他的氣息。

不知過了多久，顧綏才放開她，許染大口呼吸來之不易的空氣，等她緩過來，随之又迎來顧綏的親吻。

不過，這次的吻很溫柔，很纏綿。

許染将手搭在顧綏地肩上，她稍稍躲開顧綏的吻，“我今天會不會太任性了，你什麼都沒做，我就發脾性不理你。”

顧綏看着許染忐忑不安的臉，他擡手撫摸上去，許染的臉很軟，唇也很軟。

“許染，你要記住，不管怎樣的你，我都接受。”

“你不開心了，産生的壞情緒，盡情發洩出來，隻要别憋在心裡。”

“你不怕被我折騰？” 許染沉默會兒說道。

“我不怕。” 顧綏很堅定道。

“那我想和你分手呢？” 許染思考了會兒，才問出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