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彥飛好笑地看着路紫荊:
“你忘了嗎?如今的你靈力全無,唯一能夠克制我的東西都沒有了。
更何況,你從天劫過後一滴鮮血未沾,還在地下室殺了那麼多僵屍,以你如今的體力,根本不可能... ...”
張彥飛得意的話語還沒說完,就看見路紫荊渾身煞氣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比原先純白靈力更加凝練的淡黃色靈力,這是一種張彥飛“躺屍”了數千年都沒有見過的力量。
他驚訝之餘已經忍不住率先出手攻擊,隻可惜他還未近身,伴随着一股靈力擊出,他就已經退出幾步,
“怎麼可能,如今的世界哪裡來的靈氣給你吸收?難道,難道是我哪裡算漏了?”
張彥飛似乎真的在努力回想着自己出了什麼纰漏,可是無論怎麼想他都想不起來。
“不用想了,雖然你的閱曆比我多多了,但這個問題你永遠也不會明白。早在幾千年前靈族第一個聖女經曆天劫的時候你就已經初具意識了,那時候你還僅僅是一具靠鮮血喂養的屍體。
直到有一天,你遇見了謝珧,才有了現世的機會,對嗎?”
張彥飛咬着牙,伸出手朝路紫荊面門幾下抓過來,路紫荊輕輕一躲,躲避開的同時看見牆上被留下了數個完全被洞穿的凹坑。
而張彥飛顯然還沒使出完全的力氣,此時他還在糾結,
“你到底是在什麼時候保留的這股靈力的,你的靈丹明明在天劫降臨的時候就破損了。”
路紫荊轉身跳出窗戶的同時回身一擊,靈力恰好抵消了張彥飛從身後抓過來時一股濃烈的煞氣。
“你到底想要什麼?我已經答應了以後和你一起坐擁這個世界,以後我身邊也不會再有别的女人,你難道還不滿足嗎?”
張彥飛似乎真的想不明白,他總覺得即便過去和姚慕霜還保留着婚姻關系時,隻要他願意花點心思去哄哄這個女人,她對他的感情就會一次又一次地死灰複燃。
也就是說自己在她心目中的位置是很重的,他自認為完全可以拿捏住她。
更何況如今姚慕霜已經不存在了,她也不再需要為别的女人吃醋,他甚至還願意和她分享他長久以來努力的成果,這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怎麼這個女人卻反過來不願意了?
她有什麼資格拒絕,有什麼資格不願意?
“謝珧,我們之間可是宿世的姻緣捆綁,你甩不掉我的!”張彥飛說着從脖子上拽下了一枚玉佩,玉佩是血紅色的,仿佛浸透了血液一樣。
張彥飛将玉佩緊緊捏着,路紫荊竟然就感覺胸腔裡有種莫名窒息的感覺,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怎麼樣,難受嗎?我早就告訴你了,你舍不得我,因為我已經住在你心裡了,隻要你産生想要害我的心思,你自己都會放不過你自己!”
路紫荊明白了,這是謝珧的靈魂在痛苦着,也就是說謝珧并沒有完全消散。她閉上眼睛去仔細感受謝珧還殘存的記憶和感情。
那是幾千年前的冥界,到處都是屍山血海的冥界,謝珧就是在這個地方長大的。每一次她癡心妄想要融入人族,去到人界的時候,她都會被無數敵視她的人包圍、辱罵,甚至是攻擊。
她深切知道自己的身世是一切罪惡的源頭,作為靈族聖女的女兒,她本可以繼承母親的靈族血脈,成為萬人敬仰的存在,隻可惜她的母親為了愛情放棄了靈族身份。
因為繼承了一半冥族血脈,她身體裡的靈氣與煞氣每天都在打架,她每天都在忍受煎熬,直到她遇見了那具會說話的屍體。
屍體告訴她,“你把鮮活的靈魂與心交給我,我可以幫你擺脫這永生永世的痛苦。”
隻要想到自己投胎轉世幾次都擺脫不掉這兩種相斥的血脈,擺脫不掉痛苦,謝珧就妥協了。
然後她徹底淪為了沒有意識的怪物,她唯一清醒的時候就是和屍體在一起的時候,那具擁有着她靈魂與心的屍體。
于是他們相愛了,是一種畸形而扭曲的愛。謝珧當然不懂什麼是愛,她隻是憑借本能,就好像身體與靈魂分開一樣。
後來謝珧的身體投胎轉世,僵屍失去了謝珧的靈魂後再次沉睡。但因為那段時間的靈魂共享導緻了張彥飛說的,“我住在你的心裡”。
這是一種無法剝離的共生,因為那時候謝珧的靈魂既是張彥飛的,也是謝珧的,而這種共生換來的就是謝芷瑤體内靈族血脈被封印。
原本隻要謝芷瑤不打開靈族血脈,她就可以和張彥飛一樣以冥族的身份存活,不必因為兩種血脈互斥而痛苦,原劇情裡也的确如此,他們會以一種永世羁絆的關系繼續在一起。
但是路紫荊畢竟是路紫荊,她甯願承受自毀内丹的痛苦,也不要繼承冥族的血脈。
那是一種肮髒的靠人血滋養的生命,她都不知道為什麼會有冥族這樣的種族存在,而謝珧的母親光沭作為靈族聖女又是如何愛上這樣奇怪的生物。
就在路紫荊和張彥飛對峙着,張彥飛自以為已經完全掌控局勢,扳回一局時,姚宅的客廳裡傳來了躁動聲,伴随着幾聲槍響,路紫荊已經先于張彥飛朝那邊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