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她的下一句卻是:“當務之急是把我們倆之間這個不合時宜的婚約取消。”
“取消?”段玉青嘀咕着。
“沒錯,既然是你不情我不願的東西何必強求呢?如今段公子也已經與門當戶對的白家千金共諧連理。
段公子,您可是新派人士,最看重感情的忠貞,該不會新婚燕爾就想讓妻子受委屈吧?大夥說段公子是不是這種三心二意的虛僞之人?”
“當然不是呀。”
“段公子和白小姐天作之合,當然是一心一意。”
路紫荊把這些吃瓜群衆的心态拿捏得死死的,一方面他們認定段玉青純情專一,但另一方面卻又支持他三妻四妾,所以不管是段玉青宣布要娶焦蘭兒,還是他宣稱自己隻愛白新夢,這些人都會相信他并支持他,這全都源自于一種奇怪的盲目的崇拜。
路紫荊暫時還沒想明白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心理,也就幹脆的不去研究,而是繼續鼓動群衆的情緒,
“我想段公子既然是一個負責任又深情專一的人,那麼為了确保一夫一妻制的圓滿,就不要拖泥帶水了,這就去登報澄清咱倆的關系吧?”
“讓一讓,請讓一讓。”就在段玉青被群衆一頂又一頂“深情”“專一”“負責任”“當斷則斷”的高帽子扣下來後有點蒙圈的狀态時,一個聲音清麗婉轉的女人走進人群。
當看到這個清冷婉約的女人時,所有人都不自覺為她讓路,并且停下了叽叽喳喳的讨論聲,一緻地看向她。
路紫荊是第一次看見這樣清冷又不失豔麗的女人,就好像她很漂亮,但這漂亮的皮囊于她而言不過隻是最不值得一提的東西罷了。
她站定在路紫荊面前,聲音轉而變得溫柔,
“蘭兒姑娘,請允許我這樣叫你,如果你願意的話,希望你能移步到這邊的茶樓,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
“為什麼要談?”
面對這樣說話溫溫柔柔又知書達理的女人,任何人大概都會忍不住放下焦躁的心聽她說話,很明顯路紫荊是唯一的那個煞風景的人。
但她并沒有惡意,她隻是單純覺得和段玉青撇清關系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但段玉青明顯誤會了路紫荊的意思,他下意識就皺着眉指責路紫荊,
“新夢好好跟你說話,你為什麼這個态度?”
白新夢阻攔了準備上前一步的段玉青,依然執着地看着路紫荊,
“我隻是希望說出我的觀點,至于要不要采納是你的自由。如果你堅決要分手,那麼又何妨多這一時半刻的時間來和我談。”
路紫荊見白新夢這麼堅持,心下有些猶豫,這個白新夢,該不會要耍什麼心機?可是理性上是懷疑的,感性上卻是跟着白新夢走,她看上去的确不像那種會耍心機的人。
“蘭兒,還談什麼呀?她和段玉青是一夥的!”吳昀添企圖阻止,但路紫荊已經跟着白新夢的腳步去了茶樓。
圍觀的群衆見沒有熱鬧看了也就一哄而散,段玉青揪着段管家的耳朵一頓教訓,思量着該怎麼收拾殘局。
而路紫荊已經和白新夢在一張擦得幹淨的桌子前落座,店小二端上來一壺茶兩個茶杯。
白新夢主動倒了茶,推了一杯到路紫荊面前,“蘭兒姑娘到底是愛着玉青而不得,還是記恨玉青違背承諾娶了我?”
路紫荊端詳着白新夢,滿心以為會是什麼新奇的說詞,結果一開口還是陳詞濫調。
“你說什麼?”
“蘭兒姑娘你就不要裝了,我雖然見過你的次數不多,但每一次我都能從你眼中看到你對玉青深沉的愛。愛是不可能忽然間消失不見的,除非它變成了别的東西,比如恨?”
“恨?”路紫荊忽然回頭看了一眼茶樓外的吳昀添,她回想起這個角色後面會因為男女主死灰複燃的愛情而痛恨他們,繼而單槍匹馬夜闖段府,最後死在段玉青手上。
想想原劇情裡為數不多的名場面幾乎都是多角戀修羅場,好比眼下自己隻是想敲鑼打鼓讓大家知道自己和段家已撇清關系,結果段玉青來了也就算了,白新夢居然也來了,妥妥一個愛恨交集的街頭四角戀。
看到眼前兩兩對峙的場面,一想到還有别的沒出場的劇情人物在未來也會加入這個修羅場,路紫荊就心累,到時候不知道會不會變成大雜燴?
不知道路紫荊腹诽内容的白新夢一心以為猜中了路紫荊的心事,于是開始了苦口婆心的勸導,
“我知道要你以妾室的名分嫁給玉青對你而言是很委屈的事,我也知道我夾在你們中間的确讓你覺得難堪。
但我已經想好了,我不會一直留在段家,我會努力和玉青和離。将來你就是玉青唯一的妻子。”
“和離?”路紫荊奇怪地看向白新夢。
“對,雖然我不太喜歡用這個詞,準确來說應該是離婚,不過以當今的禮法要求我也隻能做到這樣了。”
“那你為什麼還要嫁給他?”
路紫荊不禁好奇,看過劇情的她一直以為白新夢之所以會嫁給段玉青,除開父母之命外應該多少是有些喜歡段玉青的,不然這種乖順認命的舉動真的不符合她新派女性的身份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