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着很快就挂斷電話,似乎不需要等對方回答,把手機收回手袋裡,就又是拿着原先的手機繼續按着什麼,不時聽着語音,等一切動作完畢之後,她才說道:
“你看到了,我連在醫院陪我弟弟的時間都沒有,既然你和杉曉靜的關系不一般,你幫我給她帶句話,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路紫荊微微歎口氣,去調血包的醫護人員已經回來了,而杉曉靜卻不見人影,想必是躲在哪個角落吧?她為什麼要躲着明烨的姐姐呢?
就在路紫荊以為杉曉靜會一直躲下去時,她忽然站了出來,
“明烽大小姐,我,是我害了明四少,如果他不是為了護着我,他就不會出事。我媽當時為什麼要去追煊學姐的車呢,都怪我,怪我媽。明四少他,他沒有生命危險吧?”
杉曉靜說着說着就跪在了地上,“隻要能他能好好的,不管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呀。”
明烽一把甩開杉曉靜伸過來的手,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那種冷漠的眼神和明煊的嚣張跋扈并不一樣,而是一種滿不在乎拿捏别人的理所當然。
“是嗎?那從現在起,你就每天到小烨的病床前跪着,跪到他醒來為止。不過你别高興得太早,醫生已經說了,小烨即使醒來也有很大的概率會失憶,所以他根本不會記得你是誰。”
杉曉靜聽到這話驚訝得坐倒下去,滿臉不可置信,明烽似乎是故意的,她直接踩過杉曉靜按在地上的手就徑直離去。
杉曉靜瞬間痛得喘不過起來,她的手掌上已經一片血淋淋,而眼淚已經再止不住地往下淌。
可是她的目光依然盯着走廊盡頭那處豪華病房,“你真的會忘了我嗎?”
急救室的大門再次打開,“傷者家屬過來一下。”
杉曉靜一個激靈,連忙跑過去,“怎麼了,我媽怎麼了?”
“你媽媽患有嚴重的肝癌,又因為嚴重外傷造成肝髒破裂,情況危急呀,現在對你下達病危通知書,請你盡快繳納費用,我們好做下一步的搶救工作。”
“費用?”
“是呀,快去吧,還愣着幹什麼?”
杉曉靜哪裡會不知道要快,可她哪來的錢呢?杉曉靜看向一旁的路紫荊,路紫荊是很想幫忙,可她也沒錢。
杉曉靜一咬牙,沖到走廊那頭,可她還沒靠近,就被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镖攔下,“煊學姐,求求你,能不能借我一筆錢救命,我媽媽現在很危險。”
“危險?”明煊從休息室裡走出來,依然是滿臉的鄙夷,她伸手捏起杉曉靜的下巴,
“她來扒我車門的時候就應該明白她的命有多賤,一個下賤的賣菜大嬸,居然敢跟我讨價還價。你也一樣,我真後悔剛才沒有加把油門把你們都撞死,省得你又來迷惑我弟弟。賤女人,還不滾開!”
明煊伸手就要把杉曉靜推倒在地,忽然有一雙手接住了杉曉靜,“你是誰,敢來管我們明家的閑事?”
“明煊姐,曉靜就算有再多的不是,這裡畢竟是醫院,不是明家,再說了曉靜的媽媽正面臨生命危險,能不能請你說話放尊重一點。”
明煊看到慢慢跟上來一起的人,忽然一臉了然,“慕容莳,你還有臉來。”
她看了看慕容莳,又看了看扶着杉曉靜的女孩,“原來你就是黎美樂,那個害我妹妹割腕自殺的殺人兇手,我要殺了你,給我妹妹出氣!”
明煊伸手就掐住黎美樂的脖子,慕容莳連忙上前用力拽開明煊發力的雙手,可沒等慕容莳有下一步的動作,兩個保镖已經用力推開了慕容莳。
“阿莳,你沒事吧?”黎美樂見狀連忙丢開杉曉靜去扶慕容莳。
看到兩個人親密的樣子,明煊更加氣上心頭,
“慕容莳,你是不是覺得明家給你的教訓還不夠,所以急着來找死?你傷害了我妹妹,現在還想來幹嘛,幫着這個賤女人再來害我弟弟是嗎?”
明煊的手指用力地戳着杉曉靜的額頭,活生生在她額頭上戳出兩個傷口來。
慕容莳連忙拉開杉曉靜站到明煊面前,
“明煊姐,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可是我今天來絕對不是來找事的,我真的隻是來看看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阿烨他畢竟是我曾經的好朋友,我怎麼可能想要害他呢。”
一直坐在角落裡沉默着的幾乎要被當成透明人的言子旭忽然站起來走到慕容莳面前,狠狠一拳就打在慕容莳的面門上,“好朋友,虧你說得出來這話。”
一向斯文的言子旭,打起人來卻是異常的狠,慕容莳的口鼻立馬就溢出了血,可他似乎還覺得不夠,用力揪起慕容莳的衣領就又舉起拳頭,如果不是杉曉靜沖上來攔住言子旭,估計這個拳頭已經落下。
但言子旭卻将收回來的手指向慕容莳身邊的黎美樂,
“你就為了這個女人,打傷了尤壘,甚至不惜和阿烨反目成仇,你還口口聲聲什麼正義,我看你根本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像你這種人,真的明白什麼是好朋友嗎?”
“你不也為了杉曉靜差點和明烨鬧得水火不容?我們根本就是半斤八兩,何況這一切都不關小樂的事,她隻是受害者,你這麼兇瞪她幹嘛,難道你覺得當時你們對她的羞辱還不夠嗎?”
慕容莳看到言子旭目光轉向黎美樂,連忙将黎美樂護在身後。
言子旭忽然冷笑,
“我記得當初因為黎美樂身份卑微,你也曾經和我們一樣欺負過她的吧,怎麼,如今一副救世主的模樣,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現在是你的性-奴呀?”
慕容莳根本想不到平時還算有些善良的言子旭為什麼現在說話會這麼惡毒,他氣得一拳頭就要打回去,可惜他剛出手就被一旁的保镖攔下又推了回去。
“沒錯,因為我從小嬌生慣養,所以曾經的我根本不懂得尊重别人,隻知道滿足自己的惡趣味,甚至不惜将這種惡趣味建立在傷害别人尊嚴的基礎之上。
是小樂讓我明白了,沒有誰生來就該被别人當成取樂的工具,也沒有誰生來就該被踐踏在腳下。我們一樣是人,憑什麼有錢人就該高高在上,而沒錢的人就要被頤指氣使呢?”
慕容莳說着緊緊握住黎美樂的手,兩個人彼此對望,黎美樂心疼地撫摸着慕容莳臉上的傷口,他們旁若無人,就連一旁着急想籌借醫療費的杉曉靜,仿佛也不存在在他們的世界裡一樣。